鸣龙中学的玻璃穹顶将冬阳过滤成冷白的光，实验台上烧杯折射出细碎的虹。沈耀戴着护目镜调试特斯拉线圈，指尖残留的止血贴被电极烫出焦痕。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听说他昨天又考了满分？真够变态的……”
蓝紫色电弧炸响的瞬间，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时，沈耀的模型电路板正冒着青烟——有人切断了稳压电源。
“哎呀，手滑了。”竞赛对手赵明宇晃着电闸钥匙，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缝，“沈大学霸应该不需要备用零件吧？”
沈耀攥着烙铁的手背青筋暴起，喉间泛起熟悉的血腥味。忽然有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由远及近，风语抱着档案袋斜倚在门框上，实验服松松垮垮搭在肩头。
“赵同学，”她晃了晃手机，“你上周在器材室给女朋友演示放电原理的视频，需要我转发给教务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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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铁门在风中咣当作响，风语用发卡撬开生锈的锁。沈耀跟在她身后，看见褪色的塑料椅上摆着医药箱和热可可。
“脱衣服。”她拧开碘伏瓶盖。
沈耀僵在原地，首到风语首接掀开他的校服下摆。少年苍白的腰腹处布满淤青，最新的一道是今早父亲用高尔夫球杆砸出的。
“你应该报警。”风语棉签戳在伤处的力度让沈耀闷哼。
“然后让全星洲看沈家笑话？”他冷笑，却在她掀开自己袖口时慌了神——旧伤疤上叠着新鲜血痕。
风语突然将热可可杯底按在他心口：“温度传感器显示你现在心率128，说谎精。”杯壁凝露洇湿衬衫，她指尖划过他剧烈跳动的脉搏，“疼就说疼，没人教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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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
礼堂穹顶吊着俗气的金色灯笼，沈浩的鳄鱼皮鞋踏过红毯时，风语正往荣誉墙的照片上贴便签。沈耀的获奖照被人用红笔涂鸦了恶魔角，她撕下污损的照片，换上新拍的证件照——画面里少年脖颈处的止血贴清晰可见。
“风小姐对别人的儿子真上心。”沈浩的古龙水味混着威胁扑面而来。
风语转身时高跟鞋精准踩住他擦得锃亮的鞋尖：“我在投资未来沈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沈耀昨晚通宵设计的智能义肢3D图纸，“顺便说，您秘书昨天往我邮箱发了三封合作邀请。”
家长会开场铃响起时，沈浩的脸色比礼堂幕布还紫。风语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台上领奖的沈耀将金牌狠狠攥进掌心，奖牌棱角刺破绷带，血珠坠落在演讲稿的“感谢父亲”西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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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急诊室**
心电图机的绿光在墙上跳动，沈耀在麻醉剂作用下昏沉时，听见风语在走廊打电话：“……对，我要沈浩今晚就收到税务稽查通知。”
他勉强睁眼，看见她倚在窗边吞云吐雾，月光把烟圈染成蓝色。护士台的争执声飘进来：“患者家属拒绝签字！”“我是他监护人。”风语掐灭烟头，口红印烙在手术同意书上。
凌晨三点，沈耀在镇痛泵的嗡鸣中醒来。风语蜷缩在陪护椅上，笔记本电脑荧光照亮她眼下的青黑。床头放着撕碎的家长会邀请函，背面是她龙飞凤舞的字迹：【疼痛额度用完了，下次换个聪明点的自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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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楼下的梧桐树掉光最后一片叶子时，风语把沈耀裹成粽子拖到天台。星洲初雪细碎如盐，落在她摊开的《竞赛报名表》上。
“全市物理实践赛，敢不敢玩把大的？”她鼻尖冻得发红，眼神却灼人，“你拿冠军，我让沈浩跪着求你继承家业。你输——”她突然扯开他衣领，将冰凉的雪团按在锁骨淤青处，“就把这些年他打你的监控录像交给我。”
沈耀呼吸凝在雪雾里。楼下传来圣诞颂歌，风语替他系围巾时，嘴唇擦过他耳尖：“哭也算犯规哦。”他这才发现自己眼眶发烫，而她的羊绒手套早己被他的泪水浸湿。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天台边缘他们并排的脚印。风语哼着走调的歌往楼梯口走，沈耀突然对着她的背影喊：“为什么选我？”
她没有回头，举起手机播放他麻醉时的呓语——录音里少年带着哭腔的“姐姐救我”，混着心电图急促的嘀嗒声，在雪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