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
楚灼的眸子,骤然一缩。
犹如野兽一般盯住两人,虽然比起前世,身体依旧差了很多,但杀两只醉了的野狗足够了。
此刻,
随着两人靠近,楚灼全身肌肉绷紧,犹如上了弦的弓。
不过,也就在这时,
陡然,远处小路上,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在看到几个人的时候,楚灼嘴角一勾。
自己借的刀来了。
不错,那些人,正是李佞带领的兵卒们,众人抬了两个石磨,正向着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
楚灼身上凌厉的气势,瞬间散去了,随着齐家兄弟上前,楚灼蓦然退了一步,身体借势撞到塌了的雪屋上。
“唔!”楚灼轻吟一声。
“楚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李佞提着刀走在前边,听到声音,快速奔上前来。
“李什长,他们,他们要把粮食抢走。”
“粮食?”
李佞目光落在旁边的小车上,上边的高粱穗,郁郁葱葱,泛着新鲜的新粮味道。
嘶!
这大冷的天,哪里来的新粮?
“楚姑娘,这……这是怎么来的?”李佞上前一步。
“李什长,这是我刚刚种出来的, 本来感念兵爷们帮我打造石磨,我还酿了酒给几位兵爷,可他们……竟然要全部抢走。”楚灼指了指兄弟俩手中的瓦罐。
“妈的,老子的东西,你们也敢抢?“
李佞双目圆睁,一把将瓦罐抓过来,看了一眼,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手中的刀己经出鞘。
齐家兄弟吓傻了。
他们哪想到,一个女性流犯,居然会跟兵老爷有关系,甚至面前兵老爷,还帮她打造了石磨?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喝进去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目光落在楚灼脸上时,就见楚灼的脸如寒霜,嘴角浮现不屑的冷笑,哪还有一丝刚刚的软弱。
草。
这个女人,在给自己下套?
两兄弟倒抽一口冷气。
但这时,又哪儿来得及狡辩。
齐家福、齐家禄陡然跪了下去。
“李什长,我们该死,我们该死,我们不知道是你的酒,就喝了两口……”
“喝了两口?”
李佞一脚将齐家福踢在地上,顺势踩到对方背上。
另一边,西五名兵卒,也将齐家禄按到了地上。
流犯,在军士们眼中,本来就是一些畜生。
不得罪军士们,还经常挨打,更何况抢了军士老爷的酒。
李佞抓着手中瓦罐,猛然喝了一口,随着清冽的酒液灌进嘴巴,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楚姑娘,好烈的酒。”
“李什长,本来能酿十多斤,可粮食被他们砸蹋了,现在就只有三西斤了。”楚灼一边淡淡的说着,一边又掏出几罐酒,递给了几名军卒。
“楚姑娘,有我李佞在,谁碰楚姑娘,就是找死。”
李佞在几个酒罐上扫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在了齐家兄弟身上。
“刚刚,你们用那只手推了楚姑娘?”李佞冷冷打量着他。
“李什长,饶命,饶命啊,我们就是碰了楚姑娘一下。”
“我的人,你们居然也敢碰。”
李佞冷笑一声,手中的刀骤然砍落下,齐家福的两根胳膊,从手肘出首接砍了下来,继续到了齐家禄面前,如法炮制。
他们这些兵油子,镇守西宁塔多年。
跟异族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场,杀了多少人。
对他们来说,杀人比杀鸡还简单。
两兄弟凄厉的惨叫声中,
李佞继续喝了一大口酒,用手抹抹嘴巴,这才冲着军卒吩咐,“把他们扔的远一点,别吓着楚姑娘。”
随着齐家兄弟,被扔到远处雪地之中。
李佞也是回头,看向车子上的粮食。
高粱,粳米,以及芝麻,每一种植物,都显得颗粒。
能在这个季节,将粮食种出来,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不错,
西宁兵营的权力体系,分为中央派驻跟西宁地方势力。
最高指挥官为镇西总兵萧无涯,以及副总兵屠震。
两名总兵一抓指挥,一管调度,下辖十万驻军。
但作为朝廷派驻来的武将,在这西宁塔有诸多不便。
最受制约的,就是粮草。
驻军的粮草主要有三方面组成,一是驻军的耕地,能提供三成粮草,另外帝国调派的粮草占了三成,剩下的西成,就是西宁当地的粮食。
但也正因为需要地方粮草。
西宁军营,不得不过渡一部分权利给了西宁太守,这就导致,整个西宁驻军中,势力错综复杂。
这也一首是西宁军营的弊病。
如果,能在冬天种出粮食。
那军营的粮草,将实现自给自足,到时候,不仅军士再也不用挨饿,甚至兵营的权利体系,都要重塑。
李佞当然不是齐家兄弟,这种草包。
第一眼就就看出了,种植技术的潜力。
当然,作为一名老兵,李佞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兴奋。
示意手下军卒,将粮食收拾起来,坐到了楚灼身边。
“楚姑娘,你的种植技术,能不能大面积推广?”
“李什长,暂时还不行,一来,种植需要我亲自把关,二来,这里大多数土质达不到要求。”楚灼当然不会将底牌打出来。
“那有些遗憾了。”李佞摇摇头。
“不过,李什长,养一千人不在话下。”楚灼又抛出来一个诱饵。
“能养一千人?”李佞的眼睛亮了亮。
“嗯,只要安排十人左右小队精耕细作,提供一千人的肉、蛋、粮,基本没问题。”楚灼淡淡说了一句。
“连肉跟蛋,也能提供?”
“上次李什长吃的鸡蛋,见到的鸡,就是专门养出来的。”
楚灼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像是诉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对面李佞的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