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长抬手擦汗时,
刘彪注意到他腕间闪过的金表链,
和冯天雄情妇的表哥戴的那款一模一样。
庆典准时开始。
刘彪站在台上,
听着乡长念贺词,
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他摸出兜里的手机,
屏幕上跳出沈佳宇的消息:
张科长裤兜有录音笔,
五分钟后去洗手间。
下面请刘总致辞!
主持人的声音把刘彪拽回现实。
他往前走了两步,
鞋底突然踩到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
是片带锯齿的枯叶,
和昨晚沈佳宇发给他的画面里,
张科长鞋底沾的叶子一模一样。
各位领导,
各位乡亲……刘彪的声音格外洪亮,
苟边村能有今天,
全靠大家信得过我刘彪。
但咱丑话说在前头,
谁要敢在这项目里动歪心思...他故意停顿,
目光扫过张科长,
我刘彪虽说是个粗人,
可背后有高人指点,
啥猫腻都瞒不过去!
张科长端着保温杯的手猛地一抖,
褐色液体溅在西装裤上,
形成不规则的污渍。
庆典进行到抽奖环节时,
刘彪谎称接电话溜到后台。
洗手间门口,
他故意哼着《好汉歌》,
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推开门时,
张科长正对着水龙头往杯子里倒透明液体,
手一抖,
液体溅在瓷砖上,
冒出滋滋的气泡。
张科长这是...调蜂蜜水呢?
刘彪关门声格外响,
故意用皮鞋尖碾碎脚边一只甲虫。
张科长猛地转身,
杯子差点摔在地上:
没、没什么,
拉肚子,
吃点药。
刘彪凑近了闻,
空气里有股刺鼻的漂白粉味。
他想起沈佳宇的叮嘱,
突然伸手抓住张科长的手腕,
往对方衣袋里探去。
张科长挣扎间,
一支录音笔掉在地上,
屏幕上显示着刘彪 贵人指点的录音文件。
原来张科长对我的贵人这么感兴趣?
刘彪捡起录音笔,
指尖着开关,
要不我现在就把这玩意儿交给电视台的人,
让他们猜猜,
您大老远带瓶‘农药’来验收,
是想干啥?
张科长的喉结剧烈滚动,
目光突然瞟向马桶水箱,
那里藏着他今早从后备厢偷拿的第二瓶液体。
刘彪,
你别血口喷人!
张科长的声音里带着破音,
这是维生素C泡腾片!
维生素C能烧穿瓷砖?
刘彪踢了踢地上的气泡痕迹,
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密封袋,
里面装着片带泥的枯叶,
巧了,
我今早在您车底下捡到这玩意儿,
跟南山沟里保护动物爱吃的树种一模一样。
您说,
要是林业局的人知道您故意破坏生态……
张科长的脸瞬间白得像墙皮,
他突然想起那天陪冯天雄吃饭时,
对方酒后嘀咕过苟边村那片山有穿山甲脚印。
刘彪看了眼表,
三点二十,
验收组该去测水质了。
他把录音笔揣进兜里,
从裤兜摸出个小药瓶,
里面是沈佳宇给的野生动物足迹粉末:
等会儿去测水源,
您就说突然想起,
这山上周有护林员看见过穿山甲。
对了...他拍了拍张科长的肩膀,
您手机里冯天雄的转账记录,
最好今晚就删干净。
张科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裤兜,
那里躺着他和冯天雄的最后一笔交易截图,
时间正是冯天雄被捕前一小时。
从洗手间出来,
刘彪看见沈铁柱正领着几个村民往山上搬监测设备。
他摸出手机给沈佳宇发消息:
办妥了,
那孙子尿都快吓出来了,
说看见穿山甲脚印时比亲爹死了还难受。
回复来得很快:
带他去南山沟东侧,
那里有三棵连枝树,
树下埋着我让人刻的‘爪印’。
记住,
让记者拍他指着脚印时的表情,
要拍清他抖腿。
刘彪咧嘴笑了,
把手机塞回裤兜。
远处的山风卷着落叶掠过观景台,
他突然听见张科长在身后打电话,
声音压得极低:
对,
是穿山甲...可能是我记错了,
那片区域确实该划为保护区...
庆典结束时,
夕阳把整个露营基地染成暖金色。
张科长在验收报告上签字时,
笔尖在生态评估一栏划破了纸。
刘彪看着那行歪扭的字迹,
突然想起沈佳宇曾对他说的话:
彪哥,
以后你的路,
我替你看着。
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录音笔,
又瞥了眼远处正在拍穿山甲足迹的记者,
镜头里,
张科长的腿果然在抖。
刘彪突然觉得喉咙发痒,
想笑又怕笑出声,
只好低头咳嗽,
却咳出滴眼泪,
他也不知道,
这泪是因为紧张,
还是因为突然觉得,
跟着沈佳宇走的这条路,
虽然看不见尽头,
却比以前踩在刀尖上的日子,
踏实得太多了。
露营基地顺利通过验收,
又经过电视台的报道,
苟边村的乡村旅游项目一下子出了名,
游客数量与日俱增,
盈利远超预期。
未来医疗科技的实验室里,
沈麦琪盯着显微镜下的样本,
眉头紧锁,
喃喃自语:
怎么还是不行,
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次失败了。
一旁的俞明远放下手中的资料,
走过来安慰道:
麦琪,
别太着急。
天然植物成分的提取本就复杂,
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沈麦琪摘下护目镜,
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我总觉得方向没错,
可就是卡在关键节点上。
要是能找到一种既有效又安全的天然镇痛成分就好了。
这时,
沈佳宇推门而入,
手中拿着那个贴着未来药剂标签的小玻璃瓶。
琪姐,
俞医生,
我那位研究野生植物的朋友又寄来样本了,
说是从深山里找到的特殊野蘑菇磨成的粉,
说不定能给你们带来灵感。
沈麦琪接过瓶子,
仔细端详着里面褐色的粉末,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野蘑菇?
蘑菇种类繁多,
很多都含有毒素,
确定这个安全吗?
沈佳宇自信地笑了笑:
放心,
我那朋友己经做过初步检测,
说暂时没发现有毒成分。
而且他说这种蘑菇在当地,
一首被用作缓解疼痛的土方子。
俞明远也凑过来,
饶有兴趣地说:
既然如此,
不妨先做个成分分析和动物实验。
如果真有镇痛效果,
那可就打开新大门了。
沈麦琪点了点头,
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行,
那我马上开始实验。
不过,
佳宇,
你朋友到底是怎么发现这种特殊蘑菇的?
沈佳宇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
他说在一次深山考察时,
偶然看到一只受伤的动物吃了这种蘑菇后,
疼痛症状明显减轻,
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动物能辨别草药,
这倒是常见。
俞明远若有所思地说,
如果真如你朋友所说,
那这种蘑菇里很可能含有天然的镇痛活性成分。
沈麦琪己经开始准备实验器材,
她一边操作一边说:
不管怎样,
还是要用数据说话。
希望这次能有突破。
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沈佳宇和俞明远异口同声地说。
沈麦琪转头看向他们,
笑着说:
有你们在,
我底气足多了。
要辛苦两位当我的助手了。
实验室里,
三人开始忙碌起来,
仪器的嗡鸣声、记录数据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
这小小的野蘑菇粉,
即将在医疗领域掀起怎样的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