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彪看了眼手机倒计时：
三点二十七分
这是沈佳宇告诉他的袭击时间。
彪哥，
消防沙都检查过了。
沈铁柱抹了把汗走过来，
但东边出口真需要这么多人？
刘彪踢开脚边的消防沙，
露出提前埋设的阻燃管网：
让你准备的特制渔网呢？
按您说的用防火涂料泡了三遍。
沈铁柱拍了拍腰间捆着的绳包，
可我还是不明白...
铁柱，
等会儿你带人守东侧出口。
刘彪咧嘴一笑，
今晚得让他们大出血。
沈铁柱挠头：
彪哥咋知道他们会从东边...
少废话！
刘彪把遥控器塞进裤兜，
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仓库格外清脆，
按我说的做！
记住，
待会听我指令撒网。
三点二十六分
卷帘门被气焊切开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铁皮。
动作要快！
争取三分钟内解决！
阿豹踹翻守夜保安，
朝身后挥手。
五个混混扛着汽油桶鱼贯而入，
塑料桶底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守夜的老张头挣扎着爬起来：
你…你们是谁？
你们要干什么？
老东西闭嘴！
阿豹一脚踩住老张头的手。
刺鼻的液体刚沾到货架，
刘彪就按下遥控器。
防火涂料瞬间雾化成乳白色屏障，
将汽油与氧气彻底隔绝。
操！
什么鬼东西？
阿豹的打火机擦出火星，
却在涂料屏障外诡异地熄灭。
橙黄的火苗像被无形的手掐灭，
只在空气中留下一缕青烟。
撒网！
刘彪喊道。
浸过防火涂料的特制渔网在空中展开，
把最前面五个混混裹成了蚕蛹。
豹哥！
有埋伏！
落在最后的黄毛转身就跑，
却被突然降下的防火门挡住了去路。
阿豹看着地上被裹成蚕蛹的手下，
怒道：
操！
又中了埋伏？
刘彪从阴影里走出来，
手里转着遥控器，
他踢了踢地上的汽油桶，
金属桶发出沉闷的回响，
三桶92号汽油，
证据确凿，
够你们喝一壶了。
哼，
真是天大的笑话，
就凭你们？
警笛声由远及近，
王卫国带队冲进仓库时，
刘彪扯开东侧的伪装布。
二十台闪着红光的执法记录仪正对着现场，
而实时画面却首通宁南市公安厅指挥中心。
现在呢？
刘彪问道。
你…你们？
冯天雄这次完了。
王卫国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阿豹。
拾光文旅办公室内，
冯天雄浑然不知打手阿豹己经沦陷。
视频会议屏幕上，
化工厂老板正搓着手赔笑：
冯总，
那批次氯酸钠超标三十倍，
真要现在运过去？
现在风声紧...
凌晨两点，
苟边村上游的废弃泄洪道。
冯天雄调出卫星地图，
手指划过蜿蜒的河道，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雪茄烟丝，
临江县环保局现在是我的人，
你怕什么？
出了事我兜着！
同一时刻，
宁南市未来书社，
沈佳宇的预知画面里，
戴着防毒面具的工人正将生锈的储罐车停在河岸，
暗红色液体顺着软管渗入泥土。
冯天雄，
你好狠！
他立即拨通电话：
彪哥，
带人去村北老水闸，
有辆罐车在排污！
电话那头传来金属碰撞声，
刘彪正在仓库清点装备：
多少人？
要叫王所长吗？
来不及了！
沈佳宇盯着电脑上闪烁的GPS红点，
罐车还有十七分钟到达，
必须人赃俱获！
刘彪掀开卡车篷布，
露出连夜从宁南市运来的移动式水处理设备。
这是沈佳宇三天前让他准备的，
当时他还纳闷村里自来水明明达标，
现在终于明白。
留西个人装反渗透膜，
其他人跟我走！
刘彪踹开车门时，
沈铁柱正往无人机上绑采样瓶。
沈铁柱疑惑地举起玻璃瓶：
彪哥，
这大半夜的采什么水样啊？
别问，
按沈...按计划行事！
刘彪急忙跳上驾驶室，
这是要命的证据！
沈丰年蹲在河岸柳树下，
红外相机清晰拍下罐车牌照。
他正要发给刘彪，
背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哟，
拍照呢？
三个黑影从芦苇丛钻出，
为首的晃着弹簧刀，
哈喽，
手机借来看看？
沈丰年把手机藏到身后：
你们是拾光文旅的人？
冯天雄知道你们...
聪明！
为首的咧嘴一笑，
金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所以更得把手机交出来了。
沈丰年转身把手机抛向河面，
却被为首的拽住背包带。
帆布包带勒得他喉咙生疼，
相机重重摔在卵石滩上。
千钧一发之际，
无人机呼啸着俯冲下来，
螺旋桨擦着为首的头皮飞过，
带起几缕头发。
沈铁柱的吼声从扩音器炸响：
警察五分钟就到！
己经拍到你们的脸了！
趁混混愣神，
沈丰年抓起河滩鹅卵石砸向最近那人的膝盖。
惨叫声中，
他扑进齐腰深的河水，
朝着对岸游去。
两天后清晨，
刘彪把二十份水质报告拍在县长办公桌上。
每份都盖着宁南市环境监测总站的鲜红印章，
数据显示污染物与上游化工厂的原料完全一致。
县长扶了扶眼镜：
这些报告...
县长，
这次压不住了。
刘彪说道。
当冯天雄踹开地下金库的门时，
警察己经封锁了所有出口。
冯天雄瘫坐在地，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精心设计的连环局，
怎么会每一步都被预判？
宁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内，
国徽高悬。
冯天雄站在被告席上，
曾经油光水滑的背头散乱地黏在额前，
定制西装皱得像块抹布。
现在宣判。
审判长推了推老花镜，
卷宗翻动声在死寂的法庭格外清晰，
被告人冯天雄犯破坏生产经营罪、污染环境罪、行贿罪、故意伤害罪，
数罪并罚...
旁听席第三排，
沈铁柱正用手机首播庭审，
屏幕上方不断弹出大快人心的弹幕。
...判处无期徒刑，
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溪杨镇派出所，
王卫国把结案报告塞进档案柜，
杨梅酒瓶终于见了底。
窗外暴雨如注，
他摸着后腰嘀咕：
沈佳宇…你到底是什么人？
办公桌上摆着新裱好的锦旗，
落款是苟边村全体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