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弹奏。慕然婳蜷缩在刘星宇公寓的飘窗上,看着外面模糊的城市轮廓。三个月了,她己经在这个金丝笼里住了三个月。
手机屏幕亮起,是王一铭发来的消息:「复查结果很好,别担心。生日快乐。」
慕然婳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如何回复。自从上周提出分手后,王一铭出人意料地平静接受了,甚至依然记得她的生日。这种宽容比愤怒更让她痛苦。
“在想什么?”
刘星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淡淡的龙涎香。他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白色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没什么。”慕然婳迅速锁上手机屏幕,“只是...下雨天容易多愁善感。”
刘星宇在她身边坐下,递过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生日快乐。”
慕然婳接过盒子,没有立即打开。这三个月来,刘星宇送她的礼物己经堆满了整个衣帽间——名牌包、珠宝、限量版手表...每一件都贵得让她心惊,却又冰冷得没有温度。
“不看看?”刘星宇轻声问。
慕然婳勉强笑了笑,掀开盒盖。里面不是预想中的珠宝,而是一本看起来相当陈旧的乐谱。烫金的标题己经有些褪色:《月光之泪》,作曲者奥列格·伊万诺夫。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是俄罗斯钢琴家伊万诺夫生前最后的作品,全球限量手抄版仅50份。十年前她在孤儿院的旧杂志上看到过介绍,从此魂牵梦萦。
“这...这不可能...”慕然婳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发黄的纸页,“听说最后一份在巴黎拍卖会上以天价成交...”
“是我买的。”刘星宇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腼腆,“记得你说过最喜欢他的曲子。”
慕然婳猛地抬头。她确实在某次闲聊中提过这件事,但那只是随口一说,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刘星宇不仅记住了,还真的找到了这份几乎绝迹的乐谱。
翻开扉页,一行褪色的钢笔字迹映入眼帘:“给永远的音乐精灵——奥列格”。下面是一段手写的乐谱片段,正是《月光之泪》的开头。
“后面还有。”刘星宇提醒道。
慕然婳继续往后翻,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照片——十岁左右的刘星宇站在一架三角钢琴旁,身旁是一位银发老人。她认出来,那正是伊万诺夫本人。
“这是...”
“我十岁那年,父亲带我去见伊万诺夫大师。”刘星宇的声音变得柔和,“他教我弹了这首曲子,说音乐是灵魂的眼泪。”
慕然婳的心脏剧烈跳动。这份礼物太私人了,不仅是对她的了解,更是刘星宇自己的记忆碎片。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三个月里,她一首在接受刘星宇的给予,却从未真正尝试了解过他。
“谢谢。”她轻声说,喉咙发紧,“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刘星宇微笑着凑近,吻了吻她的额头:“去换衣服吧,晚餐订在七点。”
他离开后,慕然婳再次翻开乐谱。一张纸条从里面滑落——瑞士某著名医院的预约确认函,患者姓名是王一铭,预约时间在下个月。费用一栏赫然写着:己全额支付。
慕然婳的眼泪砸在纸面上。原来刘星宇早就知道王一铭需要国外治疗,而且不声不响地安排好了一切。这份体贴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