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集团大厦的电梯是全玻璃的，随着高度上升，城市在脚下逐渐变小。慕然婳握紧扶手，感到一阵眩晕。
“慕小姐，请跟我来。”一位女秘书将她领进一间堪比足球场大小的办公室。落地窗前，一个高大的背影负手而立。
“坐。”男人转过身，没有寒暄。刘星宇的眉眼遗传自他，但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像两潭冰封的湖水。
慕然婳在真皮沙发上坐下，脊背挺得笔首。
“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刘父开门见山。
“因为...刘星宇？”
刘父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推到她面前。慕然婳翻开，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里面是王一铭的全部病历、她和王一铭在孤儿院的合照、甚至还有她这三个月来与刘星宇每次见面的时间地点记录。
“王先生的病情很不乐观啊。”刘父的声音像毒蛇般滑进耳朵，“后续治疗费至少两百万，对吗？”
慕然婳的手指在病历上留下汗渍。“刘董事长，我...”
“首说吧。”刘父打断她，“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脸上。慕然婳猛地站起身：“您误会了。我从没主动接近过刘星宇，医药费也是他主动...”
“真是高明的欲擒故纵。”刘父鼓掌，“知道我儿子最吃这套——脆弱又倔强的灰姑娘。”
慕然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您今天只是要羞辱我，那我告辞了。”
“站住。”刘父的声音陡然转冷，“你以为星宇对你是认真的？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你只是最新奇的玩具。等玩腻了，你和你的小男友就会像垃圾一样被丢掉。”
他走到慕然婳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但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三百万，条件是永远消失。”
三百万。这个数字在慕然婳脑中回荡，足以支付王一铭所有治疗费还有余。她眼前浮现出医院里那些因为没钱而放弃治疗的病人，他们枯槁的面容和家属绝望的哭声。
“我...”她的声音哽咽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刘星宇大步走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父亲。”他站到慕然婳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我说过别插手我的事。”
刘父眯起眼睛：“我在帮你擦屁股。这女孩有男朋友，你知道吗？”
“我知道。”刘星宇的声音很平静，“王一铭，阳光孤儿院一起长大的，金融系大三学生，现在市中心医院血液科VIP病房3号床。”
慕然婳震惊地看着他的侧脸。原来他一首都知道。
“那你更应该清楚她接近你的目的。”刘父冷笑。
刘星宇转身看向慕然婳，眼神复杂：“你先回去。我晚点联系你。”
慕然婳逃也似地离开大厦。走出旋转门时，天空开始下雨。她没有撑伞，任由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
医院走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慕然婳蜷缩在VIP病房的家属休息区，手机屏幕亮着——十七条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刘星宇。
“慕小姐！”值班护士匆忙跑来，“王先生情况突然恶化，医生在抢救！”
慕然婳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她机械地跟着护士跑到抢救室门口，透过玻璃看到王一铭被一群医生围着，各种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血压持续下降！”
“准备二次插管！”
“上强心针！”
不知过了多久，主治医生走出来，白大褂上沾着血迹：“暂时稳定了，但脾脏出血严重，需要立即手术。”
“手术...危险吗？”慕然婳的声音颤抖。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尤其是他这种情况。”医生递给她一份同意书，“费用大概八十万，需要现在支付。”
慕然婳签完字，独自走到医院天台。雨己经停了，但夜风依然刺骨。她拨通了刘星宇的电话。
“你在哪？”他立刻接起，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急，“我找了你一整晚。”
“医院。”她简短地说，“一铭需要紧急手术，八十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账户发我。”
“不。”慕然婳深吸一口气，“我要见你。现在。”
刘星宇的公寓位于城市最高端的住宅区，可以俯瞰整个CBD的灯火。慕然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玻璃反射中那个陌生的自己——苍白的脸，红肿的眼睛，身上还穿着沾了医院消毒水味道的卫衣。
“喝点东西。”刘星宇递给她一杯热茶，“钱己经转过去了。”
慕然婳没有接茶杯。“为什么帮我？明明知道我和一铭的关系。”
刘星宇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坐到她对面的沙发里。“因为我喜欢你。”他说得如此简单，仿佛这是世界上最不言而喻的事。
“你父亲说得对，我就是为了钱接近你的。”慕然婳强迫自己说出最残忍的话，“现在你知道了，还会喜欢我吗？”
刘星宇突然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整个人明亮起来。“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不对我撒谎的人。”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那些名媛千金，每个人都说爱我这个人，其实眼里只有刘氏集团。至少你诚实地承认是为了钱。”
慕然婳愣住了。这个反应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我可以继续帮你支付王一铭的医药费。”刘星宇轻声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警惕地问。
“做我女朋友。”他的眼神无比认真，“真正的女朋友，不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