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宇听到此话,喉间涌上一阵苦涩,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西装袖扣,眼神晦暗不明。
“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他低声呢喃,指节抵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为什么偏偏就放不下她?”
这个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心头。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慕然婳日后又怎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从小到大,人人都尊称他一声“刘大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起初对慕然婳,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闹心思,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份心思竟变得如此认真。
刘星宇的目光落在王一铭苍白的唇色上,眼神复杂难辨。他缓步走近,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冷意:“你的病情怎么样了?”
王一铭抬头,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不劳刘大少爷费心。”
“就你现在这样,”刘星宇的视线扫过他颤抖的双手,“还想养她和孩子?”他刻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日后上学读书,进得了好学校吗?”
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刘星宇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却在看到王一铭挺首的脊背时顿住了动作。
“我们还在上学没错,”王一铭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但我可以用命去换他们的未来。不像某些人,只会用钱来买感情。”
刘星宇的手猛地收紧,支票在他掌心皱成一团。他突然想起慕然婳说过的话:“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盯着王一铭倔强的侧脸,胸口涌起一股陌生的刺痛。这个病弱的少年,竟让他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刘星宇的指节捏得发白,支票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像极了他此刻扭曲的自尊。他盯着王一铭倔强的侧脸,胸口那股陌生的刺痛愈发尖锐——这个病弱的少年,竟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彻头彻尾的挫败。
他曾经以为,钱能买到一切。
在慕然婳面前,他输了。
在王一铭面前,他输得更彻底。
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他原以为金钱可以为他赢来一切,可现实却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不止一次,他试图用钱去填补感情的缺口,可每一次,都只是让那道裂痕更深。
他的父亲从小就这样教育他——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可现在呢?他能给王一铭最好的医疗条件,却买不来慕然婳的心;他能给未出世的孩子最优渥的生活,却换不来她的一丝留恋。
她宁愿跟着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病秧子,也不肯留在他身边。
可这一次,他忽然觉得,父亲也许错了。
这个认知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骄傲,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任由那张皱巴巴的支票飘落在地。走廊的灯光在纸面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骄傲。
“有意思。”刘星宇忽然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沙哑,“原来这世上,真有我刘星宇得不到的东西。”他抬手整理了下微微凌乱的领带,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此刻却显得格外刻意。
王一铭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平静的坚定。正是这样的眼神,让刘星宇心头那团无名火越烧越旺。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刘星宇向前迈了一步,皮鞋踩在那张支票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的选择,不过是一时糊涂,我会用时间来证明这一切。”
王一铭嗤笑一声“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就是你给的不够多。”
王一铭平静地注视着刘星宇,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我与他青梅竹马,在孤儿院长大。我对他来说,就像亲人一般,又是他的初恋。而你,不过是有几个臭钱而己。”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他若不是为了我,怎么可能答应你?怎么可能怀上你的孩子?”王一铭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
刘星宇双目殷红,猛地一拳砸在墙上:“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看着自己的女朋友怀着别人的孩子,你很得意是吧?”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才是孩子的父亲,凭什么让他留在你身边?”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病床上的王一铭:“你有什么?什么都没有,病秧子一个!”刘星宇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医疗单据狠狠摔在地上,“若不是我花了几百万给你治病,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躺在这里?”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医疗单据散落一地的哗啦声在回荡。王一铭缓缓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是啊...我与慕然婳欠你是的钱。但不是感情,不是用钱能买的,早知道自己这样拖累,慕然婳还不如让自己病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