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乡间小路上，王一铭抱着不断呻吟的慕然婳狂奔。她的裙摆己被鲜血浸透，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滴落。
“坚持住......前面就是医院......”王一铭的声音在发抖。怀里的女人蜷缩着护住腹部，呢喃道：“宝宝...妈妈保护你...”
乡镇医院的值班室里，两名护士被浑身是血的两人吓得打翻了茶杯。“医生！快叫医生！”王一铭的吼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当刘星宇赶到时，慕然婳正被推进手术室。透过门缝，他看见她惨白的脸上布满泪痕，双手死死抓着床单。
“我不跟你回去......”她突然睁大眼睛，颤抖的手指抚上腹部，“这是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利......”
刘星宇单膝跪在推床旁：“婳婳，我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你和孩子。”
慕然婳的睫毛剧烈颤抖：“你骗人......上次你也这么说......”
刘星宇想擦她的泪，却被王一铭推开。两个男人在走廊对峙。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刘星宇一拳砸在墙上，“那是我父亲拿整个刘氏集团威胁我！”他的指关节渗出血丝，“这三天我追遍半个省，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手术室的灯突然亮起。医生跑出来：“产妇情况危急，需要家属签字！”
三只手同时伸向同意书。慕然婳虚弱的声音传来：“星宇......”
刘星宇接过笔时，手抖得写不好名字。他隔着门板轻声道：“这次我说到做到。你和孩子，我都要。”
手术室内，慕然婳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她摸着剧烈胎动的腹部，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医院走廊灯光惨白，消毒水混着血腥气弥漫。刘星宇的皮鞋踏在瓷砖上，发出冰冷回响。
“让开。”他盯着挡在病房门口的王一铭。
王一铭纹丝不动：“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你一个无业游民，”刘星宇冷笑，抽出支票，“拿什么养她？这些钱够买你十条命。”
纸片飘落的瞬间，王一铭的拳头挥来。刘星宇反手将人撞在墙上，医疗器械哗啦砸地。
“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打掉自己的亲生骨肉！”
刘星宇瞳孔骤缩他怀的，可是我的骨肉，你以为我不会难过？
“你与她本就是交易，何来感情而言？”王一铭指节发白，“我才是她男朋友。如果不是我得了癌症......”他突然弯腰咳出血。
病房门打开。慕然婳扶着隆起的腹部，脸色惨白：“一铭你的病......”
“没事。”王一铭抹去血迹，却被刘星宇抢先捡起染血支票。
王一铭脸色灰败。慕然婳踉跄后退时腹部剧痛袭来。她跪倒在地，两个男人同时冲来——
“别碰她！”
“滚开！”
散落的病例中，刘星宇捡起最上面那张，突然如遭雷击：患者子宫壁厚度异常，既往流产史......
“你以前还怀过他的个孩子......”他声音发颤，“当年还不是你自己打掉的？”
慕然婳望着窗外倾盆的暴雨，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纹路。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腹部，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雨声淹没：“没错，我是为他打过一个孩子...”
“那时候我们刚确定关系不久，同居才三个月。当验孕棒出现两道红线时，我甚至...甚至偷偷想过要留下这个孩子。”
一滴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在病号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可是医生告诉我，以他的遗传病史...孩子有超过60%的几率会...”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一枚苦果，“我不能...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生命来承受这样的痛苦。”
慕然婳突然转过头，通红的双眼首视刘星宇：“你以为这个决定很容易吗？那天从医院回来，我在浴室里哭了整整三个小时...首到现在，我还能梦见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问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她的手指深深掐入病床的护栏，指节泛白：“但至少...至少这一次...”她颤抖的手移向隆起的腹部，“我要用我的命来保护这个孩子。”
刘星宇听到此话，喉间涌上一阵苦涩，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慕然婳日后又怎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西装袖扣，眼神晦暗不明。从小到大，人人都尊称他一声“刘大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起初对慕然婳，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闹心思。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份心思竟变得如此认真。
“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他低声呢喃，指节抵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放不下她？”这个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