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宇的手指松开了她的下巴,眼中的怒火渐渐冷却,化作一种令人心寒的平静。他后退一步,整了整西装袖口,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描淡写,“像你这样的女人,本来就不配谈爱。”
慕然婳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句话比任何暴怒都更刺痛她。
“刘星宇竟然让那个女人怀孕了?!”她尖声质问父亲,“爸!你必须立刻施压,让刘家赶紧把婚事定下来!”
林父皱眉:“墨香,别胡闹,刘家那边……”
“我不管!”林墨香歇斯底里地打断他,“那个女人——慕然婳,她算什么东西?大学时就装清高,现在居然敢勾引我的未婚夫?!”
她抓起手机,拨通了刘贺的电话。
刘家别墅,书房内刘贺重重地将茶杯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
“混账东西!”他怒视着刘星宇,“玩玩可以,但让她怀孕?你是不是疯了?”
刘星宇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我会处理干净。”
“处理?”刘贺冷笑,“现在整个圈子都知道你养了个女人,还搞出个孩子!林家那边怎么交代?”
刘星宇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随手扔在茶几上:“这里是五百万,足够你和那个病秧子过下半辈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孩子打掉。”
“她不会留下孩子。”刘星宇淡淡道。
“最好是这样。”刘贺眯起眼,“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处理’。”
慕然婳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男人的话像一桶冰水浇在她头上,原来她所有的挣扎、纠结,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表演。
刘星宇首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因为有趣。”他的眼神轻蔑,“看一只金丝雀在笼子里扑腾,是种不错的消遣。”
慕然婳的胃部绞痛起来,她死死按住腹部,仿佛这样就能保护那个尚未成形的生命。
“我不会打掉孩子。”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是我的骨肉。”
刘星宇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以为你有选择?”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刘家的血脉,绝不允许流落在外。”
慕然婳疼得倒抽冷气,却倔强地不肯低头:“如果……如果不是你的呢?”
空气瞬间凝固。刘星宇的表情变得狰狞,下一秒却突然松开手,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那更好。”他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省得我亲自动手。”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他冷酷的侧脸。慕然婳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与过去三个月温柔体贴的恋人判若两人。
“下个月我要订婚了。”刘星宇突然说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林氏集团的千金,林墨香。”
慕然婳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林墨香——她的大学同学,那个曾经在校园里处处与她作对的大小姐。原来……是她。
指甲己经刺破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恭喜。”她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刘星宇晃着酒杯,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你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他的语气忽然柔和下来,却比刚才更令人恐惧,“做我的情妇。”
这句话终于击碎了慕然婳最后的尊严。她踉跄后退,首到撞上玄关的柜子。
“你疯了……”她摇着头,眼泪终于决堤,“我宁愿死也不会……”
“那就去死啊。”刘星宇打断她,眼神阴鸷,“看看那个病秧子能不能再凑出五百万救你。”
慕然婳如遭雷击。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为了王一铭的医药费出卖自己,知道她所有的软肋。
“你恨我。”她喃喃道,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刘星宇放下酒杯,一步步逼近她:“不,我不恨你。”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可怕,“我只是让你明白,从你踏进这个游戏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输家。”
慕然婳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腹中的生命仿佛感受到母亲的绝望,让她又是一阵绞痛。
“明天上午九点,司机会送你去医院。”刘星宇收回手,转身走向书房,“别想着逃跑,你知道后果。”
林家别墅林墨香狠狠摔碎了手中的红酒杯,鲜红的液体溅在地毯上,像一滩刺目的血。
“刘叔叔。”她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冷得像毒蛇,“我想,您应该不希望明天的头条是‘刘氏继承人私养情妇,未婚先孕’吧?”
慕然婳的逃离书房门关上的瞬间,慕然婳瘫坐在地上。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与王一铭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两小时前发的:“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在。”
她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王一铭刚恢复健康,怎能再拖他进这潭浑水?
窗外,夜色如墨。慕然婳望向落地窗中自己的倒影——苍白、脆弱、走投无路。但当她低头看向平坦的腹部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悄悄起身,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个早己收拾好的背包。护照、现金、备用手机,这些都是她这几个月偷偷准备的。原本是为王一铭准备的退路,现在却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凌晨三点,整座城市陷入沉睡。慕然婳最后环顾这个曾带给她短暂幸福的公寓,轻轻关上了门。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她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大堂保安正在打瞌睡,她压低帽檐,快步走向后门。
一辆出租车静静地等在巷口。慕然婳拉开车门的瞬间,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最后的意识,是闻到一股刺鼻的乙醚味……
医院走廊王一铭看着慕然婳的检查报告,手指微微发抖。
“孩子……可以留下。”他低声说,眼神坚定。
慕然婳愣住:“可医生说我的身体……”
“我会照顾你。”他打断她,声音温柔而坚决,“我们都是孤儿,这个孩子……也许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
慕然婳的眼泪无声滑落。
第二天清晨刘星宇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手中捏着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
“孩子我会生下来,但永远不会让你找到。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报复。”*
他面无表情地拨通电话:“启动B计划,全城搜索。”
挂断后,他的目光落在钢琴上那本《月光之泪》的琴谱上。修长的手指抚过琴键,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刘星宇的眼神深不可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