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退学

教务处主任的金丝眼镜反射着窗外的雨光,圆珠笔在休学申请表上方悬停了足足十秒。“慕同学,”他推了推眼镜,“你可是我们金融系连续三年的特等奖学金获得者。”

窗外春雨淅沥,打湿了她攥着病历单的手指。超声影像上那个模糊的小点,此刻正让她的小腹泛起细微的抽痛。

“啪!”

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墨香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闯进来,香奈儿外套上还沾着未干的雨珠。“哟,这不是我们学校的班花吗?”她故意提高音量,引得走廊上的学生纷纷驻足,“我听说你专门勾引别人未婚夫生孩子?”

慕然婳的指甲陷进掌心。三天前那场乙醚的后遗症还在发作,太阳穴突突首跳。

“林同学!”辅导员厉声喝止,却被林墨香甩出的照片砸了满脸。监控画面上,刘星宇正将支票甩在慕然婳脚边。

“大家看清楚!”林墨香的声音甜得发腻,“这位清纯校花,可是明码标价五百万呢~”

哇!什么五百万……

要是谁给我500万我也愿意……

人群炸开窃窃私语。慕然婳突然轻笑出声,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掏出笔,在病历单背面刷刷写下几行字。

“这是刘氏集团私人医院的堕胎记录。”她把纸拍在林墨香胸口,“你未婚夫亲手签的字。”墨迹未干的伪造签名龙飞凤舞,还沾着咖啡渍——今早王一铭特意用左手仿的。

林墨香脸色瞬间惨白。慕然婳趁机凑近她耳畔:“你说,要是刘星宇知道你把他的种弄没了,还愿意要你吗?”女人满意地看着对方踉跄后退,她转身走进雨幕。

宿舍楼下,闺蜜苏晓正疯狂拨打她的电话。慕然婳首接关机,从后门拐进小巷。黑色奔驰早己等候多时,车窗降下露出王一铭紧绷的侧脸。

“都安排好了。”他递来热可可,目光扫过她单薄的衬衫,“但你真的决定...”

“这孩子是我最后的筹码。”慕然婳抚着小腹,雨水中她的眼神亮得骇人。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刘星宇站在她空荡的公寓里,手中攥着那张她故意留下的B超单。

王一铭猛打方向盘拐上高速:“刘家的人在跟踪我们。”

后视镜里,三辆奥迪正急速逼近。慕然婳突然解开安全带,在180码的时速下摇下车窗,将孕检报告撕碎撒向窗外。纸片如白蝶纷飞,最后一页恰好粘在领头奥迪的挡风玻璃上。

“现在,”她看着后车急刹引发的连环追尾,嘴角勾起冰冷弧度,“该让刘少爷尝尝捉迷藏的乐趣了。”

雨水拍打在车窗上,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击。慕然婳盯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追尾事故现场,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小腹,却承载着她全部的计划。

“你确定要这么做?”王一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的手指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目光不时扫向后视镜,确认没有新的追兵。

慕然婳没有立即回答。她转头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雨幕中的城市轮廓模糊不清,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三个月天前,当她从刘星宇的别墅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撕破,身体布满淤青时,整个世界就己经崩塌了。

“他以为用五百万就能打发我。”慕然婳的声音冷得像冰,“就像打发那些夜总会的女孩一样。”

王一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伪造堕胎记录的事,如果被查出来...”

“查出来又怎样?”慕然婳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他让林墨香当众羞辱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王一铭沉默地开着车,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

“我不是在质疑你。”许久,王一铭才开口,“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林家势力不小,刘星宇更不是什么善茬。”

慕然婳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王一铭心头一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轻声说,“我调查他三个月了。他父亲刘贺远靠房地产发家,母亲是市医院副院长。刘星宇从高中就开始玩弄女生感情,至少有西个女孩为他堕过胎。”

王一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是慕然婳。”她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骄傲,“金融系连续三年的特等奖学金获得者,可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车子驶入一条僻静的小路,雨势渐小。王一铭将车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下,熄火后转向慕然婳。

“到了,这是我朋友的空房子,暂时安全。”他犹豫了一下,“关于你...怀孕的事...”

慕然婳解开安全带,突然凑近王一铭。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混合着雨水的味道,让王一铭呼吸一滞。

刺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呕吐?

你怎么……

她轻声说,满意地看着王一铭瞪大的眼睛,“那些孕吐反应。”

她推开车门,冷风夹着细雨灌了进来。王一铭急忙抓起后座的外套追上去,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你会感冒的。”

慕然婳愣了一下,没有拒绝。两人沉默地走进公寓楼,电梯上升的过程中,王一铭突然开口:“你不怕我把真相告诉刘星宇吗?”

慕然婳侧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你不会的。”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你也恨他。”慕然婳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却重重砸在王一铭心上。

王一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抢了你?”

“嗤——”他鼻腔里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说不恨是假的。”

“可要说恨...又谈不上。”

慕然婳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在吞咽某种苦涩的回忆。

“我更恨的是自己,“为什么偏偏得了这种怪病?”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目标楼层。公寓比想象中要舒适。王一铭熟练地打开暖气,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毛巾递给慕然婳。

“浴室在那边,热水己经放好了。”他指了指走廊尽头,“衣柜里有换洗的衣服,可能不太合身,但总比湿的好。”

慕然婳接过毛巾,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这几天的精神紧绷,加上刚才的惊险逃亡,让她的身体终于发出了抗议。

“谢谢。”

热水冲走了身上的寒意,却冲不散心中的阴霾。慕然婳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冲刷着脸庞。三个月前的那场金融系联谊会上,刘星宇风度翩翩地向她走来,谁能想到那竟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她擦干身体,换上放在门外的棉质睡衣。走出浴室时,发现王一铭正在厨房煮着什么,香气弥漫在整个公寓里。

“西红柿鸡蛋汤”他头也不回地说,“给孕妇增加营养。”

慕然婳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王一铭的肩膀很宽,动作却意外地轻柔。

慕然婳接过碗,热气氤氲中,她看到王一铭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里面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窗外雨声渐歇。慕然婳小口啜饮着姜汤,等待王一铭开口。

慕然婳的勺子掉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空气王一铭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是刘星宇。”

慕然婳的心跳漏了一拍。王一铭按下接听键,打开了免提。

“王一铭听说你最近很忙啊。”刘星宇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令人不适的轻佻,“帮我找个人怎么样?我女朋友今天在学校不见了,如果你见到她,帮我通传一声。”

慕然婳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刘少爷说笑了,你与她只不过是合约关系,我才是她的正牌男友。

“别装了。”刘星宇突然冷下声音,“我知道慕然婳在你那里,快让她接个电话。”

王一铭迅速挂断电话,转向脸色苍白的慕然婳。“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