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年过半百，操劳了半生。
身体瘦小干巴的，还驼背。
这句话从姜嫄嘴巴里说出来，实在没太大杀伤力。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疯癫，像是真有病似的。
再怎么瘦小无力的一个人，要是真拿个刀叉乱捅，不也很可怕吗？
姜嫄乜了一眼自已的男儿张俊文。
骗光了原主辛苦一生积攒的积蓄，最后害得原主丢了性命。
真牛啊。
转头，她一只脚踩在椅凳上，对着邱泓认真道：“这男的配不上你。”
“不求上进，工作都是靠关系走后门得来的。”
“不仅赌博，还闝倡。”
姜嫄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清明，看起来头脑清楚。
一桌人尬笑了几声。
张俊文拉住自家妈妈的手臂，想把她拽下来坐好：“妈你真会开玩笑。”
旁边几人也附和道：“是丈母娘谦虚了。”
“俊文这么帅一个小伙子，前途无量。”
“还是重点大学研究生啊！”
邱泓先是一愣，随即也笑笑道：“阿姨好谦虚，培养出这么好的一个男儿。”
她站起来，要给姜嫄敬酒。
看邱泓根本不信的样子，而张俊文的拉扯也让姜嫄感到烦躁。
一挥手，张俊文感觉自已像是被推土机推了一下。
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因为这股推力失去了平衡。
往后一倒，直接摔到了地上。
桌席上的人都低声议论了起来：
“这老太婆真有病吧？”
“这家人好像都不太正常。”
倒在地上的张俊文迟迟没爬起来。
这老太太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邱泓连忙跑到张俊文身边要扶起他。
姜嫄装疯就要疯到底，现在她要开始装恶婆婆了：
“是是是，我谦虚。”
“我男儿很好是吧？”
“那你还要什么彩礼，直接0彩礼入门得了。”
姜嫄听到她们刚刚讨论彩礼的事情。
邱家提出要8.8万，说数字吉利，讨个彩头。
“哦对了，我家媳妇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除此之外，还要负责我这个老太婆的起居。”
“而且必须生出男儿，不然就休想领证！”
邱泓瞪大眼睛，下意识重复了一句：“先生孩子再领证？！”
邱妈邱爸经历刚才意外，对这门阍事本就有些疑虑。
如今听到姜嫄口中苛刻的条件，她们的脸更是黑透了。
从饭桌前起身，将邱泓拉起来，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姜嫄见状，这才坐下，开始认真吃饭。
张父从厕所中出来，刚好撞见邱家人要走。
勉强给了个笑脸，那邱家人根本不理，把他推开，快步离开包房。
张俊文也赶紧追了出去。
张敏来到姜嫄身边：“妈，怎么回事？”
张父则直接冲着姜嫄怒吼：“你发什么疯！男儿的阍事都被你搅黄了！”
姜嫄毫不在意。
黄了更好。
张俊文这样的赌徒废物，跟人小姑娘在一起简直是祸害。
张父从没有被张母这么忽视过，冲上来就要打姜嫄。
姜嫄反手将空的豆浆瓶砸到他头上。
“砰”的一声清脆。
好听就是好头。
玻璃瓶滚落在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张父一阵目眩，后退几步，张敏连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
看张父没大碍，张敏开口道：“妈，这是弟弟的终身大事，你再对爸不满，也得私下再说啊！”
姜嫄挑眉，往嘴里塞豆腐丝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这女儿……白眼狼？
张父也嘀嘀咕咕说：“真是个疯婆娘，怪不得混这么差！”
“人生失败！失败！”
姜嫄听得耳朵起茧。
这老登是不是只会这么一句？
张敏又转头对着张父道：“爸，你也是！”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不能在外人面前这样骂妈妈！”
张父紧皱眉头，被重击的晕眩还没有完全消失。
他口齿不清道：“你懂什么？走开，我没跟你说话！”
姜嫄扭头看了一眼张敏。
这才意识到她一直觉得奇怪的点是什么。
高龄，长袖。
连自已这个老太婆穿的都是短袖。
她一个正值青年的好姑娘……为什么？
姜嫄拍了拍她身旁的座位，对着张敏露出一个应该是慈母的笑容。
“乖女儿，来。”
张敏不知所以，走到姜嫄身边。
姜嫄夹起一块烧的软烂的红烧猪蹄肉：“敏，你好瘦，来多吃一点。”
张敏张了张嘴没动筷子。
姜嫄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已一样在一片混乱中大吃特吃。
她不勉强。
但她没料到——
张敏嘴巴一张，开始干呕？！
不是，不至于吧。
红烧猪蹄肉，她刚尝过了，软糯可口，入口即化，所以才给女儿夹的。
好东西要分享啊……
等等。
姜嫄眯了眯眼。
原主说，张敏是在产下一女后，突然自杀的。
算算时间，现在刚好是她刚怀孕的时候。
张敏已经跑进卫生间了，还关上了门。
姜嫄站在门口敲了敲：“乖女，把门打开。”
张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妈，我没事，就是最近吃坏了，很快就好。”
姜嫄：“我数三个数，不开门我就踹了！”
“三！”
“二！”
门开了。
张敏有点无奈。
妈妈的战斗力今晚格外彪悍。
她说要踹，可能不是开玩笑。
张敏叹了口气：“妈……”
姜嫄拉过张敏的手臂，张敏立刻痛“嘶”了一声，脸皱成一团。
姜嫄将张敏的衣袖推上去。
张敏还想反抗，但姜嫄的手就像两只铁钳。
一大片淤青。
有的是新伤，有的是旧痕。
新伤青紫，旧伤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