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文一脸怒气推开包房门。
他对着姜嫄无能怒吼：“你怎么能这么跟邱家说话？”
“我好说歹说求了半天，这门阍事才终于没黄！”
“你到底还想不想让我成家了？”
只是扫了一眼张敏的手臂，张俊文连珠炮似的话冲着姜嫄而来。
姜嫄：“你早就知道你姐被虐打？”
张俊文再次看了眼张敏，毫不在意：
“那是王强哥的家事！两妻夫在一起，磕了碰了多正常！”
王强就是张敏的老公。
张俊文在王强的公司里上班。
正是靠王强帮忙，张俊文才有看似光鲜的工作。
张俊文拽住姜嫄手臂：“妈，你现在跟我去跟邱家人道歉！”
张俊文的力气很大，完全没有对待长辈的尊重：“她们现在就等在大堂！”
姜嫄甩开他的手，刚要说什么，张敏捂住嘴又开始干呕。
张俊文一愣，跟了过去，声音惊喜：“怀孕啦？”
张父也捂着红肿的额头来到这边，跟张俊文对视一眼。
两人都很高兴：“好啊，好啊，争取一举得男！”
张父不顾自已额头的伤，伸手拍了拍张敏的肩膀：“这样你在张家的地位就稳固了！”
张俊文附和：“是啊！”
张俊文谈了几句，不忘初心，转头又对姜嫄道：“走，邱家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他说：“道个歉就没事了！”
姜嫄冷笑，将两个人拨开，拉住张敏就往外走。
步伐矫健，张俊文跟在后面赶紧追。
姜嫄往饭店大堂走，张俊文以为姜嫄是去道歉。
虽然那气势有点太强悍了。
但姜嫄直接无视大堂里等待的一干人，直接出门。
门口刚好停着一辆出租车，姜嫄拉着张敏上去。
“砰”地一声关闭车门，姜嫄：“最近的医院。”
张敏有些胆怯。
她从没有见过自已的母亲这个样子。
果断，有决断力。
说一不二。
听到要去医院，张敏有些紧张：“妈，你受伤了吗？”
姜嫄扭头，认真的盯着张敏：“离开王强吧。”
张敏一愣，似乎没有听懂姜嫄在说什么。
下了车，姜嫄带着张敏直奔妇产科。
张敏这才意识到姜嫄要干什么。
她全身一哆嗦，用力收回了手臂：“妈！”
姜嫄回头，看见张敏惊恐的样子。
一时间，她的模样和原主重合了。
连眼中的恐惧和不安都很像。
姜嫄看着她，停住了脚步。
把她拉到一个角落，轻声道：“孩子，离开他吧。”
张敏瞳孔猛的一缩。
从小到大，妈妈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
小时候，张敏劝过妈妈离阍。
但她总是无奈笑笑，说，阍因就是这样，忍忍就好了。
忍忍……
就好了吗？
直到张敏自已进入阍因。
当王强第一次挥手打她的时候，她懵了。
一切归于平静后，她回了娘家。
母亲去买菜了。
她疼，而且委屈到不行，就跟自已的父亲和弟弟说了这事。
但他们的反应让张敏觉得自已是在大惊小怪。
“磕碰很正常。”
“俊文好不容易才入职，实习期都还没过！”
“这种关键时期你别作！”
“打是亲骂是爱。”
“肯定是你做错了，反思一下。”
“涂点药膏，忍一忍吧。”
没等到母亲回来，她就离开了。
因为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泼出去的水”。
从那天起，回娘家的时候就少了。
而且，报喜不报忧。
因为报忧也没用。
反正也会让她……
忍一忍。
但是今天，她那在阍因中挣扎了几十年的妈妈居然跟她说：“离开他。”
张敏张了张嘴，眼神躲闪：“可是，弟弟……”
姜嫄皱皱眉头：“你不用管他，那个败家玩意。”
姜嫄道：“你不要去考虑别人，最重要的是你的感受。”
姜嫄轻声道：“你难道想给这个男人生孩子吗？”
张敏沉默。
她一时间还是转不过弯来。
万一有了孩子他就会收敛呢？
而且爸爸说得对，张家就是个普通家庭，王强娶她，算是她高攀。
如果自已能生下个男儿，那母凭男贵，她在王家的地位就稳固了。
姜嫄叹了一口气：“我的傻女。”
她伸出苍老但温暖的手，轻轻将张敏额前的一缕黑发捋到耳后。
“他不会有了孩子就不再打你，相反，他会把你的孩子一起打，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生孩子。”
“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他？等到他把你打到只能挂着粪带生活，还是等他把你彻底打死？”
“离开他，我会帮你。”
姜嫄声音轻柔。
她就是来帮她的，受到她母亲的嘱托。
而现在，姜嫄深深感受着这具身体对张敏的爱意：
“我和你之间被线粒体DNA连接，这种连接几百万年都不会改变。”
“你不是泼出去的水。”
“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意，但妈妈永远会站在你身旁。”
吃下药前，张敏问姜嫄：
“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姜嫄把刚在自助贩卖机前买的矿泉水递给张敏，很贴心的把瓶盖拧开了。
姜嫄认真思考了一下：“不全是。”
张敏脸色一下子苍白了。
姜嫄：“还有东西我必须争取。”
张敏目光黯然：“什么？”
“钱。”姜嫄轻轻一笑。
吃下药，在医院待了一会。
医院里的人越来越少，张敏知道是时候回家了。
被压抑的感受今晚爆发，张敏才意识到自已对王强是深深的恐惧。
她拉着姜嫄的手：“妈，我不想回王家。”
姜嫄摇摇头，摸了摸张敏的头：“我也不想让你回去再受苦。”
“但是，”姜嫄话锋一转，“你要有耐心，现在不是离开他的最佳时机。”
张敏低头沉默，因为吃了药，所以脸色格外苍白，看起来很可怜。
姜嫄继续道：“明天开始，你必须去练格斗。”
张敏疑惑看着姜嫄，不知其意。
姜嫄耐心解释：“他打你无非两个原因，第一，他打得过你，第二，打你无代价。”
“在我带你离开之前，你必须有自保能力。”
“你要学会还手。”
张敏愣了愣：“可我打不过……”
“所以让你去学格斗，虽然短期效果不明显，但是有训练和无训练，是两回事。”
姜嫄打算让系统帮忙提升张敏体质。
但被提升者也要进行主动的体能训练。
张敏点点头，但又立刻犹豫了：“但是……”
她嫁入王家，就没再工作了。
所有的花销都要经过王强。
就连刚刚买药的费用，为了不惊动王强，都是姜嫄给的。
姜嫄点点头：“钱我帮你出，不用担心。”
张敏眼眶红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