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所有财产都捏在讨债人手中。
家里的亲戚知道王家一贫如洗后,也是避之不及,根本不想和她们有联系。
连给王天赐补办的追悼会,都没多少人来。
王母王父本想在亲戚家暂住,调整好了重出江湖,再次创业,顺便拉点创业资金。
但亲戚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借口说自已家里不方便。
各种理由都什么风水不好啊,最近刚装修甲醛大啊……
总之,穷是人们避之不瘟疫。
王母王父两人申请上了破产保护,但大部分资产还是都没了,并且限制消费。
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以前的佣人、男仆什么的,全被遣散。
用卡中最后一点钱,两人租了个破烂小房子。
生活的重压,不断打零工连轴转的生活让她们连报复姜嫄的精神都没有。
相比报复,她们更希望姜嫄能够看在以前是一家的份上,资助她们一些。
王母站在逼仄的厨房里洗碗。
想着等会洗了碗,就去找姜嫄,看能不能在她手底下有个轻松点的工作。
姜嫄的生意越做越大,从她指缝里面吃点肉末,都比打零工好啊!
王母洗着碗,看着自已泡在沾满油污的冷水中的双手。
原本用贵妇护肤品精心呵护了几十年的双手,如今皱巴巴就像被泡胀的树皮。
自已怎么沦落到了这一境地?
好不容易洗完碗,一扭头,就看见王父躺在破旧的沙发上。
嗑着瓜子,刷着短视频,脸上是傻笑。
地面当然是一片狼藉。
王母受不了了,怒吼:“你个狗东西!我才扫完地!”
王父眼皮也没抬:“再扫一遍不就好了?”
王母冲上去捶王父:“那你起来扫啊!”
“一年到头你什么时候拿过扫把?!”
“饭是我煮的,菜是我做的,地是我扫的,衣服是我洗的!”
“你说你天天除了吃吃喝喝,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你还能做些什么?!”
王父咳了几声,呛得双颊通红:“我……我晾过衣服……”
王母:“你就晾过一次,你好意思天天拿出来说?!”
王母气急,手上的力气也大了。
王父几乎窒息。
救生的本能让他用全力反抗。
王母被王父推翻,后脑勺狠狠撞上了茶几的一角。
王母眼冒金星,躺地上呻吟。
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脑袋后面流淌,王母伸手一摸,再拿到眼前一看。
手指上鲜红一片。
王父早就受不了王母的天天唠叨。
穷困潦倒的生活也一直让他心里压抑。
看着倒在地上呻吟的女人。
这是他过了大半辈子,一直忍让着的女人。
忍让听话了半辈子,换来了什么?
连在沙发上玩手机都不得安宁!
王父满脸通红,双目狠戾。
从窒息边缘回来的他看着王母满是怒意。
露从沙发上跳起,骑到了王母身上。
巴掌毫不客气挥下,左右开弓:“以前我有钱,吃喝用度,哪样不是给你最好的?”
“你花了我这么多钱,你欠我的!你就该伺候我!”
“我告诉你,衣服我也不晾了,你自已做吧!”
王母脸颊很快肿了起来。
但巴掌还在不断落下,耳朵边全是王父的辱骂。
王母只好哀求,气息却越来越弱,变成了呢喃:“别打了……别打了……”
王父扯着王母衣领怒骂:“知道错了没有?!”
王母半睁着眼睛,瞳孔已经在逐渐放大,失去焦距:“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父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这才从王母身上下来,坐在一旁喘着粗气。
片刻,他站起来,打开冰箱翻找了一下,暴戾地摔上冰箱门。
王父走到静静躺在地上的王母旁边,踢了踢她的腰:“给我起来!”
“给我买啤酒去!”
王父又踢了她一脚。
但王母却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熟睡的孩子。
王父皱了皱眉头,蹲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
王母的脑后,一抹血迹,蜿蜒着正在蔓延。
像怒放的血色梅花。
王父浑身一颤,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
屋外,警笛声传来。
……
……
【本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