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王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家里的事我先不跟你计较,天赐呢?”
姜嫄耸耸肩没有说话。
王母瞪了她一眼,转身去了王天赐的卧室。
但里面空空如也。
连床都没有!
那可是传说中清朝皇帝夏宫里睡过的红木床!
就这么没了……
等下,现在不是说床的时候!
王母冲到姜嫄面前,大喊道:“我男儿呢?!”
姜嫄扭头,努努嘴。
沙发旁边,放着一个褐色的盒子。
“就是那个咯。”
躺在沙发上的王父离那木盒特别近。
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
伸手将那盒子打翻。
里面白色偏灰,颗粒感和碎片的粉末撒了一地。
王父哼了一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我儿怎么可能在那么小的一个盒子里。”
姜嫄看着王母,摊了摊手。
意思是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王母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尖叫一声,冲到那捧灰烬旁。
小心翼翼地,想用手触摸,却又不敢。
再迟钝,王父心里也涌起不好的预感。
不是吧?
王父扭头看了一眼抱臂站着的姜嫄。
她难道真把王天赐烧了?
那可是个人!
这是谋杀!
她怎么敢啊——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声音:“要运送的尸体在哪点儿喃?”
姜嫄抬头一看,是两个身体健硕的女人,穿着货嘟嘟的工作背心。
徐师傅本来不想接这活的。
毕竟是运送尸体。
她只是个普通的拉货司机。
四个小时的车程和一具尸体待在一起,也太秽气了吧!
但这价格比普通运货高了两倍。
谁会和钱过不去啊?徐师傅还是心动了。
走进了王家门,徐师傅只看到了一个站着的女人。
徐师傅挠挠头:“要运送嘞尸体在哪点儿喃?”
站着的女人转头看向这边。
明明是一脸平静,但徐师傅还是感觉她目光中带着点幸灾乐祸。
徐师傅疑惑了。
这是家里死了人应该有的悲痛吗?
沙发后的王母听到声音站了起来。
躺在沙发上的王父也探起脑袋,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怎么是女的?”
这话徐师傅听过无数遍了。
她脸上露出一点点不耐烦,但还是很好态度地道:“我开车稳当当嘞,巴适得板。”
王母伸手打了王父一掌:“不满意那你去找个司机来啊!”
王父缩了缩脑袋:“不敢。”
王母看向姜嫄,又想起自已的男儿。
冲到姜嫄面前,抓住她衣领,一字一句道:“我,的,天,赐,呢?!”
姜嫄笑了:“跟你说了盒子里呀。”
徐师傅一听差点乐出声。
但还是尽量一脸沉痛道:“都火化咯哈?节哀。”
“火化”两个字被徐师傅清楚说出来,王母脸色煞白,冲着徐师傅怒吼:“不可能!”
徐师傅躺枪,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王父猛地冲出来,一脸震惊和恐惧,抓起手机就拨打了110:“我要报警!有人谋杀!”
警察很快就来了。
面对警察的询问,姜嫄出示了资料:“这是死亡证明,这是结阍证。”
“我是按照程序火化的,火葬场也是按照程旭去做的。”
警察检查了一遍这些资料,抬头对着王母王父道:
“我理解你们二老失去男儿的心情,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王父吼道:“我男儿没死!没死!是被这女人谋杀了!”
王母脸上带着泪,但神情已经比刚才冷静一些了。
看了看警察,看了姜嫄一眼。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警察脸色一凝,甩了甩手中的死亡证明:“这死亡证明是你们去医院办理的吧?”
上面亲属那一栏,还签着王母和王父的名字。
“火化是昨天,文件签署日子是前天。”
警察姨姨道:“怎么会是谋杀?”
“除非……”她随即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王母王父,从兜里掏出手铐,“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姜嫄点头:“好,走,我配合调查。”
王父却尖叫起来:“诶诶诶?!杀人的是姜嫄!为什么要把我们拷起来!”
王母将王父推开,上前,脸上满是悲恸和隐忍:“不好意思啊警官,是孩子他爹太伤心了,把梦里的事当成了真的。”
警察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理解,我也有孩子。”
警官收起镣铐:“好了,说清楚就没事了。”
王父还想说什么,王母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不懂为什么
但犹豫了一会,还是坐回了沙发上,低头不说话。
王母失去了自已的孩子当然伤心。
她也当然想要查出真相。
但是,这事不能闹到警方那边去。
从程序上来说,姜嫄没有问题。
她是按照流程进行火化的,死亡证明也是自已亲手给她的。
如果被警察立案调查,那么必然会被警察追问。
暴露自已非法买药的事,还会把开死亡证明的医生拉下水。
警察走了。
徐师傅站在门口,又问了一句:“还运不?”
客厅里面安安静静,只有不时响起的啜泣声。
徐师傅又补充了一句:“定金我不得退哦。”
王母站起来怒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