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这大晚上的…”
昱孟氏拉着脸开了院门,恰见门外焦急等待的葛六。
“我说葛六,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家来做什么?”
“呀!不会是你娘……”
昱孟氏突然捂嘴止声,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葛六明白她意思,一拍大腿道。
“嗨哟!婶,您想啥呢?我娘没死,是瑞哥儿,瑞哥儿出事了。”
“啥?瑞哥儿出事了?他咋啦?”
瑞哥儿是昱孟氏等人接济着长大的,虽不是亲儿却也能抵半个。
此刻闻瑞哥儿出事,昱孟氏慌了神。
恰时昱闻自房里走出来,瞧院门口站着的葛六,他疑惑问。
“葛六哥,您怎么来了?”
葛六看眼逐步走来的昱闻,与他焦急说:“昱闻!你快去西巷瞧瞧吧,瑞哥儿被人打折腿了,此刻正丢巷子里不知死活呢。”
“什嘛?”昱闻猛然惊住脚步。
昱孟氏则脑海一阵恍惚。
手里菜碟滑落也是不知,只任它摔在地上发出“噼啪”声响。
她激动着抓住葛六两臂胳膊,焦急问。
“葛六!你说清楚,到底咋回事?瑞哥儿咋会被人打折腿呢。”
葛六尚未开口,便瞧昱闻焦急忙慌的跑来。
昱闻没在他们身旁停歇。
而是在经过昱孟氏时丢下一句话,随后冲出院门向着远街跑去。
“娘!你速去请大夫,我去瞧瞧瑞哥儿…”
“啊?唉唉…”
昱孟氏急声应下。
她来不及收拾脚下摔得稀碎的菜碟,而是匆忙慌张的跑出门去寻找大夫。
……
夜半三更时。
昱家!
雷厉与昱闻同住的房间里。
站着满面焦急的罗福顺和昱闻,及在榻边抽泣抹眼泪的昱孟氏和绣姑。
雷厉则满面凝重的倚靠在墙角。
摸着下巴凝视榻上昏迷平躺,被大夫绑缚竹片固定腿骨的瑞哥儿。
“此少年身上沾染的气息,怎么隐隐感觉有些熟悉。”
“似仙似魔,又似冥府阴气。”
“如此诡异气息,本神近期只在奎魔王身上察觉到过,莫不是此少年是祂所伤?”
“不!不太可能!”
“若真祂出手,此少年岂有活命的道理。”
雷厉暗暗思忖。
尚不知奎牛也如祂般身受重伤,法力几近消失殆尽。
恰此时候。
花白须发的隆大夫,己经绑缚好竹片,背着药箱起身与昱孟氏说。
“病人己经脱离危险。”
“双腿也己固定妥当,但今后能不能恢复行走,此时还不好说啊。”
昱孟氏抹擦一把眼泪。
“劳烦您喽,只要把命救回来就好,走路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嗯!”隆大夫颔首,“那老朽就先回去,有什么事你们再到医馆喊我。”
“我送您…”
昱孟氏陪同隆大夫出了房门。
绣姑抹着眼泪侧坐榻边,看着昏迷未醒的瑞哥儿哽咽抽泣。
“瑞哥儿!瑞哥儿。”
“你能听见绣姑姐说话嘛!你告诉绣姑姐,是谁,是谁这般歹毒把你打成这样。”
“唉…”昱闻叹息口气,轻声询问身旁的罗福顺:“罗叔!您说咱是否报官,请官老爷帮咱把凶手抓起来。”
罗福顺点点头,又摇摇头。
“等瑞哥儿醒来再报。”
“此时他未醒,提供不出有效线索,那些官差不会费力自己去查。”
昱闻叹息一声。
“也罢!”
“只是到时诉讼银,恐怕还需咱两家凑凑,我这着实有些不够。”
罗福顺摆手,“这银子我老汉出!瑞哥儿似我半家儿,我老汉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帮他讨回公道。”
昱闻想说不妥,还是两家分摊的好。
但当瞥见墙角雷厉时,他突然止声,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罗叔!或许咱不必去官府,也可请人帮忙缉拿恶贼。”
“嗯?”
罗福顺诧异看他,却瞧昱闻己经向着墙角沉思的雷厉走去。
“将军!”昱闻躬身作揖。
雷厉蹙眉回神,抬眼看着昱闻轻吐声。
“何事?”
昱闻看眼榻上瑞哥儿,说道:“将军!您也瞧见瑞哥儿凄惨模样,昱闻斗胆,想请您帮他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雷厉一怔。
自己又不是凡间官家,怎么给他主持公道?
况且自己是神将,若非妖邪作祟而随意插手凡间事情,是要犯重罪的。
“唉…”
祂叹息一声,“不是本神不想帮你,而是本神对此事确实无能为力。”
此话刚好被送完隆大夫返回的昱孟氏听见。
她掐腰嗤嗤冷笑着来到雷厉面前。
瞪着雷厉说:“无能无力?啊呸!亏你说的出口,堂堂将军见百姓遭受欺压不管不顾,你算哪门子官家?”
“娘!”
昱闻拉扯昱孟氏衣袖,唯恐她将雷厉得罪的深,不好收场。
雷厉倒没生气,只叹息道。
“若是妖魔鬼怪,本神自当义不容辞,但是凡人事…唉…你们还是报官吧。”
“你…”
昱孟氏指着雷厉咬牙,胸口气得起伏。
罗福顺瞧他们争吵,忙佝偻着身子走来昱孟氏身旁规劝:“她婶!咱们莫为难将军,祂许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吧。”
“祂不便?”
昱孟氏气笑,指着雷厉鼻尖与罗福顺说。
“祂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此时求祂办点小事祂就不便啦?”
“啊呸!”
昱孟氏冲雷厉冷啐,气愤嘴脸道。
“你今儿要么帮我们抓住贼人,要么就从老娘家滚出去,老娘不伺候了…”
雷厉蹙眉冷哼,“哼!凡俗妇人,你懂什么?天界仙神岂能随意插手凡间事情,若能随意插手,凡间岂不大乱。”
雷厉此言不假。
仙神乃大神通者,不仅法术强大,而且寿命几近永恒。
若对其没有约束,随意祂们插手人间事。
若遇到心善的还好,若遇心恶的,人间岂不随祂任意妄为。
而且天道孕育万物,万物各有其司。
仙神乃天道秩序的拥护者和守护者,岂能带头破坏天道制定的凡间规则。
昱孟氏不懂神仙之道,只把雷厉所言当作不愿帮忙的推脱之词。
她猛地抬手指向房门,与雷厉冷笑。
“老娘不管你是神仙也好,将军也罢。你既然不愿帮我们,老娘也不想再伺候你,麻烦你从我们家滚出去…”
“滚!”
滚字被昱孟氏的大嗓门嘶吼而出。
却没曾想。
竟是意外将昏迷的瑞哥儿惊醒。
“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