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牛百思不得其解。
恰此时候。
巷道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且掺杂着饱嗝声,及铜钱在钱袋里噼啪碰撞的声音。
奎牛微蹙眉。
手指快速掐诀,勉强施展出隐身术,隐没了身形。
“嗝…”
“酒足饭饱闲无事,回家睡觉打呼噜。”
“好诗!好诗!小爷我真乃天降文魁星转世,宰相之姿,大官之材啊。”
“哈哈…”
瑞哥儿背着鞋摊包袱,右手指天转着钱袋。
悠哉悠哉的拐进巷里。
隐身盘坐在墙根的奎牛,瞧清瑞哥儿面容,眉间轻轻拧蹙。
“是他!”
“在罗家面馆前摆摊的小子,他好像与罗昱两家关系不浅吧…”
奎牛暗暗思忖。
待瑞哥儿即将从祂眼前走过时,祂突然撤销隐身,伸腿绊向瑞哥儿双腿。
嘭!啪!
“哎呦!”
瑞哥儿身躯前扑,狠狠跌趴在地。
啃了满嘴脏雪。
他“噗噗”吐着嘴里雪,谩骂着跪在雪地里寻找起脱手的钱袋。
“哪家狗娘养的绊小爷。”
“你给小爷等着,等小爷找到钱袋,瞧我不打出你屎来…”
瑞哥儿嘴上骂骂咧咧,寻找钱袋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歇。
待寻回钱袋,他咧嘴一笑,抱着钱袋从地上站起了身。
“嘿!小爷找到了,我的香香钱。”
他笑着转头看向墙边。
当见墙边盘坐的奎牛时,他眼神一滞,表情逐渐由喜转怒。
“是你?”
白日里罗家发生的事情,瑞哥儿己经听罗福顺讲述。
遂现在见到奎牛,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他怒气冲冲的跑到奎牛跟前,一把便揪住刚刚站起身的奎牛衣襟。
“你这恩将仇报,猪狗不如的淫贼。”
“不仅欺负绣姑姐,还躲在这使坏绊小爷,小爷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救你,就该让你冻死在街上。”
啪!
“呃…”
奎牛猛地出手掐住瑞哥儿脖颈,将他高高提离地面七寸。
“放…放开我……”
瑞哥儿脸憋的通红,双手使劲拍打着奎牛手腕,双脚踢腾着奎牛小腿。
奎牛凝视瑞哥儿,唇角勾起一抹冷弯。
“臭小子,凭你也配辱骂本王?”
“别以为对本王有点小恩惠,就指望本王能够对你怜悯。你在本王眼里,不过是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己。”
“本王随时都能捏死你…”
嘭!
“呃…”
奎牛将瑞哥儿狠狠摔砸向墙壁。
瑞哥儿贴着墙壁重重跌落坠地,疼得五官都扭曲起来。
他支撑着胳膊艰难坐起。
倚靠着身后墙壁,抹擦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满目愤恨的瞪着奎牛。
“畜牲,小爷就不该救你。”
“今最好打死小爷,否则总有一日小爷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
嘭!
奎牛一记鞭腿踢在瑞哥儿脸颊,将瑞哥儿踢得翻倒在地,喷出大口鲜血。
“噗…”
瑞哥儿眼睑沉重打颤,耳中嗡鸣,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似要昏厥一般。
奎牛冷笑着迈步,慢慢靠近瑞哥儿。
“小子!本王可曾求过你救我?是你自己要救的,如今后悔与本王何干?”
“本王不妨告诉你。”
“你与罗家,昱家牵扯上关系,就注定要死在本王手里,只当是本王今日受辱讨得债息。”
“畜牲!淫贼!我…我要杀…杀了你…”
瑞哥儿艰难抬手,无力伸展着胳膊,想去抓奎牛的双腿。
奎牛嗤笑,来到瑞哥儿身边伫立。
俯瞰他道。
“杀我?凭你?连神将都杀不死本王,就凭你区区凡人也敢妄言?笑话。”
嘭!
奎牛抬脚踩住瑞哥儿脑袋,使劲捻搓着。
瑞哥儿疼得哀叫,双腿不自觉蜷缩。
“呃…,淫…淫贼……”
“嗯?”奎牛眼睛愈发眯的阴寒,嘴角因气愤而抽搐着:“小子!你有种再骂本王一句“淫贼”试试。”
“骂…骂你怎得,淫…贼…”
“找死。”奎牛怒目抬脚,狠狠踢向瑞哥儿双腿膝盖处。
嘭!
“啊…”
凄声惨叫传遍巷道首尾,惊得巷道人家宅里鸡鸣犬吠,主人家夜梦惊醒。
奎牛耳朵微动,察觉有脚步声靠近。
祂眉头一蹙。
俯瞰雪地里疼痛昏厥的瑞哥儿:“哼!今日算你走运,本王暂且放你一马,待来日一并取走尔等性命。”
唰!奎牛纵身一跃,跳上墙壁,遁走向远处茫茫黑夜中。
消逝不见。
吱嘎!巷里三家宅门轻开,探出三颗脑袋悄望巷里。
“谁啊?”
“谁在外面?大冷夜的闹哄哄,还让不让人睡觉,人家明早还得起来干活呢…”
久久无人答复。
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壮着胆子手提灯笼出了门来,站在巷里首尾张望。
“奇怪!”
“明明听见有人喊叫,怎得这么快就没影了。”
其它两家陆续走出两名手提灯笼的男子,来到瘦弱男子跟前问:“葛六!你出来早,可曾瞧见什么人?”
葛六摇头,提着灯笼左右张望。
“鬼影都没瞧见,许是走了,也许是隔壁巷子传来的声音。”
“行!那咱也回去,这大冷天的。”
其一男子说道。
随即便见他提着灯笼往着家去。
另一男子也欲离开,却在转身时,眼睛瞥见墙边有什么。
他提着灯笼来到墙边一照,正见瑞哥儿双腿诡异弯曲着昏迷趴伏在雪地里。
“呀!快来人呐,是…是瑞哥儿…”
“什嘛?瑞哥儿?”葛六一惊,匆匆提着灯笼跑来男子身边查看。
灯笼往墙根雪地里一照,赫然见嘴边吐了大片血迹的瑞哥儿。
再瞧瑞哥儿膝盖处。
诡异弯曲不说,还有大量鲜血自他裤子膝盖处溢出,侵染大片雪地。
“这,这是咋回事!瑞哥儿这是欠人家多少银子,被人打成这样…”
葛六骇睁眼睛,脸色苍白。
旁边男子急吼。
“别傻愣着,快去通知昱婶子和福顺叔,他们可一首当瑞哥儿是家里人呢。”
“唉唉!我这就去…”
……
……
“曾经被人伺候,如今伺候别人,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大运不长久。”
“老娘这辈子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得临了就这般命苦呢…”
昱孟氏嘟嘟囔囔的端着菜碟,自言自语的向着雷厉霸占的房间走去。
然而。
她刚经过院里中间位置,便听院门外响起一阵嘭嘭急促的敲门声。
“昱婶子,昱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