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流汹涌

雨点击打在招贤馆的琉璃瓦上,萧逸指节泛白地攥着密报。

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投出猩红警告,国运值剧烈震荡间竟浮现出张仪玉佩的蛇形纹路。

"先生请看。"

孙膑推着木制轮椅碾过青砖,将青铜灯盏举向竹简堆中,"三日前邯郸粮价异常波动,与咸阳暴民聚集方位完全吻合。"

轮椅碾过水渍时忽然倾斜,灯油泼出的轨迹竟与赵高袖中掉落的玉珏纹路重叠。

萧逸太阳穴突突跳动,国运系统突然弹出金色提示:【消耗五年寿数,可解锁'蛛网推演'】。

他毫不犹豫咬破舌尖,血腥味弥漫的刹那,无数光丝从瞳孔中迸射而出,将散落的线索织成狰狞蛇影。

"好个环蛇吞尾之局!"

李斯突然踹开木门,腋下夹着沾满泥浆的竹筒,"东市暴民袖口都缝着赵国特产的苎麻线,张仪门客昨夜却在渭水码头卸了三十车苎麻!"

寅时三刻,咸阳宫阙笼罩在诡谲的祭天红烟中。

蒙骜率重甲卫戍守城门,铁甲与青铜剑在雨中泛着冷光。

忽然,二十辆满载麻袋的牛车从暗巷冲出,领头壮汉正要点燃火把,白起玄色大氅己如夜枭般掠过屋檐,剑光闪过时,麻袋破裂洒出的竟是赵国军械司特制的硫磺粉。

"收网!"萧逸掷出虎符的瞬间,系统光幕轰然炸开璀璨金光。

八百黑冰台锐士从屋檐雨幕中显形,将正往宗庙泼洒狗血的赵高门客按倒在青石板上。

挣扎间,那些人身掉出刻有张仪私印的青铜符节。

朝霞刺破云层时,萧逸扶着案几剧烈喘息。

牛青黛默默将续命金丹化入参汤,素手轻抚他后背经络:"范蠡先生辰时送来九箱简牍,说是等你腾出手再看。"

她忽然贴近他耳畔,"昨夜我借更衣之便,把父王案头的祭天文书...都换成了张仪与赵国往来的密信。"

宫墙外突然响起钟鸣。

秦昭襄王冕旒未整地冲进招贤馆,手中攥着半块染血的蛇纹玉珏——那玉珏此刻正与萧逸系统光幕中的图案严丝合缝。

"萧卿..."老君王喉结滚动,望着窗外逐渐平息的红烟,"宗庙祭坛下的蛇蜕,是否与这有关?"

萧逸拭去唇角血痕,目光掠过牛青黛鬓边微湿的碎发。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国运值稳定至89%,解锁'墨翟机关术'传承】。

他蘸着茶汤在案几画出环状阵图,阵眼处赫然是范蠡今晨送来的简牍箱——箱盖暗纹竟与赵国军械图样完全吻合。

铜漏滴到卯时三刻,范蠡抖落青衫上的算筹碎屑,指尖突然停在漆木算盘第三档。

烛火摇曳间,他注意到新制盐引账簿的墨迹在鱼胶处微微晕染——这本该用燕国特产的鹿胶。

"取三个月的榷场通关文牍来。"他转头吩咐书吏,腰间玉环撞在青铜秤杆上发出清响。

当十二卷竹简铺满青石地面时,月光正巧穿过云层照在"赵"字封泥的裂痕处,那些本该送往巴蜀的蜀锦通关记录,竟与邯郸黑市流出的盐引数目严丝合缝。

萧逸接到密报时,正用墨翟机关术改造的青铜规尺丈量渭水渠图。

机关兽咬住的绢帛突然喷出紫烟,显露出范蠡用鱼肠刻写的暗码:"亥时三刻,西市当铺,三足金蟾。"

暴雨初歇的街巷还弥漫着硫磺味,萧逸踩着未干的血迹拐进暗巷。

当铺掌柜掀开地砖的瞬间,二十箱刻着少府印记的黄金刺痛了他的瞳孔——每块金饼底部都烙着赵高门客特有的六棱花纹。

"这些本该是修筑郑国渠的款项。"

范蠡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他指尖弹出一枚蚁鼻钱,铜绿剥落处露出半枚蛇形暗记,"更蹊跷的是,今晨有六车这样的钱币流入了邯郸盐商之手。"

萧逸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蛛网状裂纹。

他抓起块金饼砸向墙面,飞溅的火星中竟浮现出张仪府邸的星象布局图——那些金饼熔铸时的气孔排列,分明对应着二十八宿中的危月燕。

"即刻查封所有..."话音未落,东市方向突然传来瓦罐碎裂声。

孙膑的机关木鸢撞破窗棂,爪间抓着的绢帛浸满桐油味:"李斯大人被困在平准署,暴民正在冲击官仓!"

牛青黛提着宫灯冲进招贤馆时,恰见萧逸将虎符按进机关兽的凹槽。

青铜兽瞳亮起的刹那,八百黑冰台锐士的虚影在雨中凝结成阵,但这次他们的铁甲上却浮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斑纹。

"这些是父王亲卫的印记!"

牛青黛扯住萧逸袖口,簪头的夜明珠照出他衣襟残留的金粉,"今晨我去太庙祈福,看见赵高在祭器房擦拭的青铜觥,也有这样的红斑..."

话未说完,宫墙外突然响起九声钟鸣。

秦昭襄王的玄色轺车碾过未扫的祭天纸灰,老君王攥着半卷裂开的祭文,目光扫过范蠡带来的黄金时猛然收缩:"萧卿,这祭文上的朱砂印,与黄金烙痕..."

萧逸的喉间泛起腥甜。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燃烧的倒计时,他扯断腰间玉佩掷向空中,玉屑纷飞间竟幻化出赵高与邯郸盐商密谈的虚影。

画面中盐商袖口翻卷时,赫然露出与祭文相同的龟甲裂纹。

"好个借壳生卵的毒计!"白起的声音如铁器刮过石板。

他甩出染血的佩剑,剑穗上缠着的苎麻线头正与盐商衣料完全一致,"今晨截获的三十车私盐,麻袋夹层里全塞着这种祭文残页。"

子夜时分,萧逸站在招贤馆顶层的观星台。

牛青黛默默为他披上狐裘,指尖无意间触到他后颈浮现的暗金色脉络——那是透支寿元使用蛛网推演的代价。

"范蠡先生又送来九箱账册。"

她将暖炉塞进他掌心,故意让袖中密信滑落半截,"其中有卷楚地商会的契书,盖的却是...却是春申君十五年前的旧印。"

萧逸猛然转身,系统光幕突然投射出楚国云梦泽的地形图。

那些标注矿脉的朱砂点,竟与秦昭襄王案头的水患奏报完全重合。

他抓起案上茶盏泼向空中,水雾凝结的刹那,隐约显出赵高府邸地下密室中堆积的龟甲——每片龟甲裂纹都与祭天红烟的轨迹别无二致。

宫灯忽然暗了一瞬。

蒙骜的铁甲上带着渭水潮气闯进来,掌心托着的物事让萧逸瞳孔骤缩——那是半枚沾着淤泥的青铜钥匙,齿痕与范蠡今晨送来的简牍箱暗纹完全吻合。

"在张仪别院枯井中找到的,"蒙骜的护腕还在往下滴水,"井底还有三十七个这样的箱子,都用祭天红绸裹着,但里面..."

老将军喉结滚动,"全是春耕用的铁制农具,刻的却是赵国武库的铭文。"

寅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

萧逸捏碎第五颗续命金丹,看着掌心血雾被系统光幕吸收。

金色符文流转间,他突然抓住牛青黛正在研墨的手:"你换密信时,可曾见过装祭文用的漆盒?"

牛青黛腕间玉镯撞在砚台上,溅出的墨汁恰好勾勒出赵国边境轮廓:"那漆盒...那漆盒内层用的柞木,与范蠡先生带来的盐引账册用纸是同一批材料!"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时,萧逸面前的案几己堆满七国舆图。

当他把染血的算筹按在邯郸位置时,系统突然发出齿轮卡涩的异响——光幕中的国运值开始诡异地逆时针旋转,而范蠡清晨送来的某个账册空白处,渐渐浮现出用牛胆汁写的暗符:那正是墨家弟子用来示警的凶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