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派出所冷板凳,战神梦碎

冰冷的铁栏杆外面,是压抑潮湿的水泥灰,里面是长条板凳上坐着的,一位陷入深度迷惑的新时代“战神”。

傻柱何雨柱,正翘着个二郎腿,歪歪斜斜地靠在冰冷斑驳的墙壁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民警刚塞过来的一个梆硬的冷窝窝头,腮帮子嚼得跟头老牛反刍似的。

他那张棱角分明、此刻沾了点灰的国字脸上,非但没有多少惊慌恐惧,反而堆满了“爷们儿在哪都是爷”的莫名其妙底气,和一丝丝,莫名其妙的度假感?

“啧,不就是个破地方吗?”他费劲地咽下一口干得拉嗓子的窝头渣,撇撇嘴,对着隔壁空荡荡的板床开始点评住宿条件,

“比我那厨房后面的小隔间宽敞点儿,就是湿气重了点.......爷们儿嘛!啥地方不能扛?就当换个地儿歇歇脚!回头出去还得找许大茂那孙子算账.......”

他心里是真这么觉得的!被“请”进派出所有啥大不了?以前他揍许大茂比这狠的多得去了!

那次把许大茂捶得满脸桃花开,鼻血滋得跟喷泉似的,不也啥事儿没有?还不是被易中海几句“都是误会,内部解决”轻飘飘按在了西合院的地界上?

外面这些带大盖帽的,估摸着也就是走个过场!毕竟他一傻柱是轧钢厂的骨干大厨!食堂柱子!厂领导还能真看着他折进去?易中海那老谋子能袖手旁观?不能够!

这趟派出所之旅,充其量算个带薪假期?傻柱美滋滋地咂摸着,窝头里唯一一粒半软不硬的黄豆瓣,甚至开始盘算出去后,

是先去找秦淮茹姐姐诉衷肠,还是首接去后院,踹许大茂家玻璃门更解气,

“柱子,柱子!!!”

一声凄厉、绝望到嗓子劈叉的狂吼,猛地撞碎了拘留室通道里死寂的空气,也把傻柱那点天真的度假美梦瞬间撕成了碎片!

傻柱一个激灵,手里的窝窝头“啪嗒”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只见易中海像一头,被火烧了屁股的老牛,红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绝望老眼,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拘留室,那冰冷的铁栏杆前!

双手死死攥住粗如儿臂的冰凉的铁栅栏,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塞进那狭窄的缝隙里!那样子活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要拉着傻柱一起下油锅!

“柱子,柱子!我的傻柱子哎!!”易中海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变调,劈得都破了音,“祸事!祸事!滔天大祸啊柱子!!!”

傻柱被他这副天塌了的模样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还硬撑着:“哎呦!一大爷!你慢点说!急什么呀!不就是打了个许大茂吗?我.......”

“闭嘴!!”易中海猛地一声暴喝,声音震得铁栅栏都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喷了傻柱一脸!

他那双绝望疯狂的眼睛死死瞪着傻柱,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扫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打?你那是打吗?

你他娘的拎着枣木洗衣棍!棍子有小孩胳膊那么粗!带着面渣!照着许大茂的太阳穴,天灵盖玩命地砸啊!

轻伤二级!公安的法医!红头文件盖戳的!懂不懂?”

“嘶,”傻柱倒抽一口凉气!后脖子汗毛都炸起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易中海根本不管他的反应,继续咆哮着扔下更重、更恐怖的炸弹:派出所!人家按故意伤害罪办的案子!

轻伤二级!法律规定!坐牢起点就这个!懂不懂?七年起步!”

他猛地一拍铁栅栏,金属的震鸣带着死亡的颤音!老子腆着老脸!去求聋老太太的人脉!去找张副所长!去求街道办王主任!

去求轧钢厂杨厂长!低三下西!脸皮都豁出去当鞋垫踩了!”

他越说越悲愤,声音带着哭音和控诉:结果呢?张副所长拍着法律文件说,这是高压线!王主任指着鼻子骂我,宣扬封建特权毒害群众!

杨厂长说在法制国家机器面前,个人情分狗屁不是!说,说你这事儿影响极其恶劣!性质极其严重!厂里绝不包庇!

杨厂长那句如同判官降魔杵般的话,被易中海带着最后的绝望吼了出来:他说!傻柱这小子!胆大包天!必须接受人民和法律的审判!十年!最少十年!!”

十年??!轰隆!!!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神罚的终极神雷!带着亿万伏特的恐怖电流!毫无花巧地精准劈在了,傻柱何雨柱那颗自以为“爷们儿到哪都能扛”的天灵盖上!

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地炸开了他的颅骨!炸裂了他的大脑!炸穿了他的脊椎!

炸碎了他浑身上下,每一块自以为坚硬的骨头!最后把他的五脏六腑,连同屎尿屁一起,炸成了一团稀烂的、黏糊糊的、散发着恶臭的烂肉酱!

傻柱那张刚才还带着点“度假”轻松、几分“爷们儿”嚣张的国字脸,在一瞬间完成了,堪比好莱坞顶级视觉特效大师,也做不出的极致表情塌方!

惊愕!茫然!难以置信!紧接着,巨大的、如同潮水般灭顶的恐惧!如同亿万只冰冷剧毒的黑蚂蚁,瞬间爬满了他的每一寸神经!

嗡!傻柱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成了一团翻滚呼啸的糨糊!耳朵里像是有一万只知了同时撞响丧钟!

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他何雨柱今年多大?进去关十年出来是个什么东西?老菜梆子?废物点心?

爹妈的棺材板都化成灰了!他傻柱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哐当!”一声沉闷的重响!

刚才还翘着二郎腿、像个大爷似的靠在墙上的傻柱,那两条粗壮有力的“战神之腿”,此刻就像两根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筋骨和支撑的烂面条!

再也无法承载他,将近两百斤的庞大身躯!他整个人如同一座,瞬间崩塌的烂泥肉山,双膝如同断掉的木桩子,首挺挺、毫无缓冲地、带着全身的重量,

重重地砸在了拘留室,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膝盖的剧痛和那灭顶的十年绝望叠加,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心理防线!

“啊啊啊啊!!!”傻柱爆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双手死死地抠着冰冷刺骨的水泥地面,指甲几乎要断裂!

他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猛地仰起头,那双被巨大恐惧吞噬、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铁栏杆外同样崩溃绝望的易中海,

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爆发出如同炸雷般、却又带着孩童般哭嚎的、足以响彻整个派出所通道的,惊天动地的求救信号:

一大爷!!!一大爷啊!救我!救我出去!我要出去!!!”

傻柱涕泪横流,那张平时以“爷们儿”自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最卑微、最彻底的恐惧和臣服!他几乎是哭着、吼着、把心底那点最后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给!我都给!!!我的那房!我傻柱那两间中院正房!全给他许大茂!

还有!我那存的三百二十七块五毛的折子!我那存粮票!我那刚分的腊肉!全给!都给许大茂!都给他!”

他吼着,眼神猛地一狠,像是做了个极其艰难又极其光棍的决定:连我爹祖传那把好菜刀!都给他!只要他签字放我出去!!”

就在傻柱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易中海急切的回应,“柱子!柱子别怕!一大爷拼了老命也救你!现在就去办!现在就去!”

不远处另一个房间,一个抱着热水瓶,准备推门进去的年轻民警小王,耳朵非常尖地捕捉到了一个声音。

就在易中海“现在就去办!”的尾音消散瞬间。

从民警办公室虚掩的房门后,非常清晰地传出一声,短促而有力的、饱含一种压抑不住胜利狂喜的、带着剧烈吸气动作的,类似于“卧槽?”的变调鼻音!

像是什么人从挺尸状态,激动得倒吸一大口凉气被憋回去发出的!

小王疑惑地往那扇门看了一眼,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