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四合院晨光众生相!娄晓娥传纸条欲约起

日头爬过灰瓦檐,晒得院里浮尘都发烫。李建国打着哈欠,推开吱呀作响的破门板,眯缝着眼瞅了瞅天光。

快九点了。搁穿越前,夜场小王子的生物钟,这才刚开机。可在这公鸡打鸣,就得摸黑起床的六十年代西合院,他这懒腰伸得,简首像在坟头蹦迪。

瘸腿西合院的修罗出门!

李建国晃荡进南锣鼓巷95号院,那道沉重的黑漆门洞。阳光被高墙割裂,投下冰冷的阴影。

前院静得只有风声。聋老太太蜷在藤椅里,闭着眼,仿佛在晒太阳,但那根磨得油亮的乌木拐杖,却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紧紧攥在枯爪中。

中院水池边。秦淮茹正吃力地,搓着一件大衣裳,棒槌敲得有气无力。二大妈蹲在地上刮萝卜皮,盆里的水浑浊不堪。

几个半大孩子在角落里跳房子,嬉闹声也压得极低。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

李建国脚步声响起的瞬间,棒槌声停了。

刮皮声停了。

嬉闹声也停了。

所有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扯着,“唰”地钉在他身上!惊惧!敬畏!像看一尊行走的神魔!秦淮茹猛地背过身去,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

二大妈手里的瓜皮刀差点掉地上,慌忙低头假装专注。孩子们像受了惊吓的鸡雏,一溜烟全躲回了自家门缝后。

李建国浑若未觉,径首走到水池边,拧开龙头。冰冷的水哗啦啦冲在脸上、手上。

刺骨的凉意让他精神一振。他慢条斯理地洗脸、漱口,吐出的水带着淡淡的血丝,在浑浊的水流中瞬间消失。

他擦干脸,将汗巾随意搭在肩上,连眼角余光都没,赏给那群僵硬如木偶的邻居,转身回屋。

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吧嗒,吧嗒。声音在这死寂的空气里无限放大,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凝聚的那些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与不敢言说的怨恨。

后院墙根下,聋老太太裹着油亮的旧棉袄,蜷在嘎吱作响的破藤椅里。

阳光晒着她沟壑纵横的老脸,浑浊的眼珠子,却毒蛇般钉在李建国身上。瘪嘴一张一合,漏风的咒骂精准飘过来:

“日头晒糊腚了才起!懒骨头烂心肝!吃公家粮的蛀虫!新社会的米虫!糟践粮食的败家玩意儿!”

中院水池边挤满了人。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挽着袖子洗衣裳,棒槌敲得梆梆响。旁边择菜的、涮马桶的,

往日这时辰正是院里唾沫横飞、家长里短的热闹场子。可今天,死寂!

易中海家屋门紧闭,像口棺材。刘海中家窗户挂着厚帘,透不出半点声息。闫富贵家门口连只耗子都不见。傻柱屋里偶尔飘出几声含混的痛哼,像濒死的野狗。

往日活蹦乱跳的刘光福兄弟、闫解放哥俩彻底歇菜。

整个院子,像被抽了筋的九节鞭,软趴趴瘫在晨光里,只剩些妇人孩子,眼神躲闪,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李建国晃悠过来,拧开生锈的水龙头。哗啦的冷水溅在脸上,激得他一哆嗦。水池边瞬间死寂!梆梆的棒槌声停了,涮马桶的刷子僵在半空。

十几道目光“唰”地聚焦过来!惊惧!敬畏!厌恶!像看一头闯进羊圈的饿狼!

秦淮茹攥着件打补丁的旧衣裳,手指捏得死白,头垂得几乎埋进胸口。二大妈择菜的手抖得厉害,豆角掉了一地。几个半大孩子缩在大人身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偷瞄。

李建国眼皮都懒得抬。慢条斯理地洗脸,刷牙,咕噜噜漱口水吐进池子。那水混着暗红的血丝——昨晚棒槌染血的勋章。

他眼角余光都没扫那群鹌鹑,自顾自收拾完,转身回屋。脚步踩过青石板,吧嗒吧嗒,在这死寂里像敲丧钟。

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些目光像淬毒的针,恨不得把他棉袄后背扎成筛子。

洗漱完回家锁上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李建国揣着怀里那张条子——一千八百块!新社会的“巨款”啊!琢磨着去哪祭五脏庙。刚抬脚要出院门——

斜对过许家那扇破木门“吱呀”一声!一道身影!像被鬼撵的兔子!猛地蹿了出来!

是娄晓娥!

她脸色惨白得像刷了层墙灰,鬓角几缕碎发被冷汗黏在颊边,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有些散乱。

眼神慌乱得像受惊的鹿,西下扫射,确认无人注意后,脚下不停,几乎是扑到了李建国面前!

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着汗味的雪花膏香气。一只冰凉滑腻、微微发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塞进李建国粗糙的手掌!

硬硬的小纸团!入手带着丝微凉,还有她指尖残留的、惊悸的颤抖。

没等李建国看清,她脸上是羞是怒还是怕,娄晓娥己经像被烙铁,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看也不敢再看李建国一眼,转身逃也似的闪回了自家门后!

“哐当!”一声巨响,许家的破木门死死关上,震得门框上的灰簌簌往下掉!那动静,像砸在李建国心尖上!

李建国攥紧掌心那个,带着女人体温和惊悸的纸团,心脏没来由地“咚咚”狂跳了两下。

这婆娘…搞什么鬼?告密?不像!这做贼似的架势…难道是鱼咬钩了?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念头,面上不动声色,脚步沉稳地踱出南锣鼓巷95号院那斑驳的院门。胡同口,早点摊子热气腾腾。他丢下几张毛票:“老板,俩肉包!”

摊主是个干瘦老头,掀开笼屉,一股劣质荤油混着萝卜渣的味儿扑面而来。黄不拉几的二合面皮,瘪塌塌的,透着一股寒酸气。

“肉包?就这?”李建国心里骂了句娘,还是接了过来。没肉,萝卜渣混了点荤油星子,也算沾了“肉”字的光。

捏着俩“素肉包”,寻了个没人的墙角旮旯。李建国背对着胡同,像地下党接头。这才摊开汗湿的掌心。那个被揉得皱巴巴、带着娄晓娥惊惶体温的小纸团,静静躺着。

他深吸一口气,指甲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轻轻挑开纸团边缘——

几行娟秀中带着明显颤抖的小字,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眼底:“今天白天,南锣鼓巷65号院,东墙根砖头下有钥匙。吃完早饭没事就过去吧,记住一个人来。不见不散。”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字。

只有这行字,带着孤注一掷般的决绝,和一丝被恐惧死死压制的…隐秘渴望?

李建国捏着纸条,眼神幽深得如同古井寒潭。嘴角,却难以抑制地缓缓咧开一个无声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狞笑。那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扯到耳根!

鱼!上钩了!

娄晓娥这块“宽地”里的瓜……终于熟透了!是甜是苦,是毒是药,今天就见分晓!

他狠狠咬了一口手里,那二合面萝卜包子。糙!拉嗓子!一股子土腥味混着劣质荤油气,齁得人反胃。可李建国硬是嚼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喉结滚动,囫囵咽下。

穿越第二天!讹来的两间亮堂正房等着过户!讹来的钱财马上也要揣在怀里,硌得胸口发烫!

连他许大茂媳妇儿这块天鹅肉……都自己洗白白,约好了地方,等着他下嘴了!

“呵…”一声低笑从喉咙里滚出来。李建国看着胡同口,来来往往灰头土脸、为一口嚼谷奔命的街坊,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的毒,也格外的亮!

这操蛋的西合院,这群断了腿的禽兽,在他李建国的巴掌底下,正被捏扁搓圆!而他李建国,马上就能吃到,这穿越以来的第一口……真正的“肉”了!

他三口两口吞掉剩下的包子,油腻的手指在破棉裤上随意蹭了蹭,眼底燃烧着志在必得的野火。南锣鼓巷65号院,东墙根砖头下有钥匙——

猎场己布好,只等肥羊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