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李沭虞难得睡到自然醒。
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手机——上午十点，距离约会还有五个小时。
"来得及。"她自言自语着，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先是慢悠悠地收拾了房间，把昨天试穿后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一件件挂回衣柜。
简单吃了个午饭，洗衣机嗡嗡作响时，她对着浴室镜子开始精心化妆。
"眼线...再翘一点..."她抿了抿嘴唇，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手机闹钟突然响起，提醒她该出发了。
李沭虞最后检查了一遍着装：米色针织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驼色大衣随意地搭在臂弯，头发松松地挽成慵懒的低髻。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鸭舌帽和墨镜——虽然她现在只是个十八线小艺人，但谨慎些总没错。
地铁上，她不停地看表。
明明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心跳却越来越快。
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屏幕上是那个熟悉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晚的"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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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浓郁的咖啡香扑面而来。
工作日的下午，店里只有零星几位客人。
李沭虞选了靠窗的角落位置，这里既能看清门口，又不引人注目。
"小姐，需要点些什么吗？"服务生微笑着问。
"等人到了再点，谢谢。"
她摘下墨镜，露出精心描绘的眉眼。
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又确认了一遍妆容——很好，睫毛膏没花，口红也没蹭掉。
两点半。
李沭虞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不时瞟向门口。
玻璃门每一次开合都让她的心跳漏掉一拍。
突然，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李沭虞倒吸一口凉气——那人身上的西装剪裁，竟然和照片里如出一辙！
她慌忙点开手机相册，将照片放大再放大，手指微微发抖。
"应该...不会吧..."她咬着下唇，己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优雅地逃离现场。
好在那个男人只是点了杯外带咖啡，很快就推门离去。
李沭虞长舒一口气，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又过了五分钟，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整个咖啡馆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走进来的男人身量很高，简单的白衬衫被他穿得矜贵非凡。
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
他站在门口环视西周，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的冷峻。
李沭虞屏住呼吸，悄悄举起手机对照。
照片里的男人西装革履，眼前的人却穿着休闲衬衫，但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眼，还有左眼角那颗若隐若现的泪痣，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她的心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连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麻。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举手示意时，男人的目光己经锁定了她。
西目相对的瞬间，他微微颔首，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李沭虞的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桌布边缘，眼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越来越近。
男人走路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
"虞美人？"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李沭虞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
他站在桌前，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比她想象中还要高，以至于她不得不微微仰起脸。
"是…是我。我姓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慌忙站起身，"您是…L先生？"
男人嘴角微扬，露出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江辞。"
他伸出手，"幸会。"
李沭虞迟疑地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触感温暖干燥。
她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腕间戴着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
"要换包厢吗？"江辞看了眼她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这里似乎……"
"不用了！"李沭虞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赶紧压低声音，"我是说...大厅就挺好。"
江辞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从容地在她对面落座。
服务生适时地递上菜单，他随手翻开："这里的海盐焦糖拿铁不错，要试试吗？"
李沭虞怔了怔——这是她最爱喝的口味。
"好啊。"她点点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咖啡杯沿镀了层金边，李沭虞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对面男人的侧脸上——那皮肤好得近乎透明，连最细微的毛孔都看不见。
"一杯海盐焦糖拿铁，一杯冰美式，再加份提拉米苏。"江辞轻轻翻动着菜单，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尾音。
服务员离开后，空气瞬间凝固。
李沭虞的指尖在桌布上划着无意义的圆圈，第三次想开口时，餐点恰好上桌。
江辞将提拉米苏推到她面前，铂金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李沭虞低头道谢，小口品尝着甜点，试图掩饰内心的局促。
她偷偷打量着对面这个过分完美的男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对方的外在条件太过优越，就显得她之前提出的要求有些太过冒犯。
"我们结婚吧。"
银勺"当啷"一声跌在瓷盘上。
李沭虞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短短几秒内，无数可怕的猜测在她脑海中闪过——骗婚？权色交易？还是什么新型诈骗？
"神经病！"她霍然起身，挎包带子扫翻了咖啡杯。
深褐色的液体在桌布上迅速蔓延，就像她此刻翻涌的怒气。
江辞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己经冲出了咖啡厅。
江辞在原地愣了一瞬，随即才惊觉，对方也许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连忙起身结了账，追了出去。
初秋的凉风扑面而来，李沭虞踩着高跟鞋快步疾走。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辞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向来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散落几缕碎发。
"李小姐，你听我解释。我的意思是协议婚姻。"他气息微乱，从西装内袋取出烫金名片。
"家父遗嘱要求我必须结婚才能继承集团。"向来沉稳的声线罕见地带着几分急切。
李沭虞听着这如同小说里才有的理由，冷笑一声接过名片，随手塞进大衣口袋。
转身时无意间瞥见他袖口沾染的咖啡渍——那个永远优雅得体的男人，此刻竟显出几分难得的狼狈。
"李小姐，刚才是我表述不当。"江辞调整呼吸，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需要一位协议结婚对象，条件您可以任意开。如果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
"知道了。"说完这句话，李沭虞头也不回地离开。
独留江辞一人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影在秋日的阳光下略显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