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王总，好久不见。"温迪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王总抬眼瞥了她一下，不咸不淡地应道："嗯，温迪。"
李沭虞如今的经纪公司虽大不如前，但她的经纪人温迪确实在娱乐圈混迹多年，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的人脉。
"不如，咱们单独聊聊？"温迪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
王总皱了皱眉，偷瞄了一眼沈昕妍的脸色。
见这位大小姐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似乎对这边毫不关心，这才点头同意："行吧。"
三人起身去了隔壁的小会议室。
沈昕妍见状，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觉得没意思，也跟着起身离开。
毕竟这次的新闻表面上跟她没什么首接关系，她顶多算是个"无辜受累"的。
随着几人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张导、齐盛和他的经纪人悦姐。
齐盛立刻按捺不住地质问："悦姐，你明明知道沭虞姐上我房车都是我主动邀请的，为什么不让我替她澄清？"
悦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齐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沭虞本来就是个十八线艺人，现在突然爆出这么多黑料，明显是有人在整她。"
"那又怎样？至少我和张导可以证明，她这个角色是靠实力拿下的！而且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你以为网友会在乎真相？"悦姐打断他，"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你现在跳出来解释，万一被拖下水怎么办？"
"可是......"
"没有可是！"悦姐斩钉截铁地说，"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必要的时候还得适当撇清关系。我们能不落井下石，己经很够意思了。"
齐盛不甘心地转向张导："张导，您也不打算帮沭虞说句话吗？"
张导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会发声明替沭虞澄清演技和人品。但是......"
他无奈地摊手，"现在明显是投资方不想用她了，去留问题我真的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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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会议室的百叶窗半掩着，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温迪将爱马仕包包搁在会议桌上，金属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王总，"温迪翻开平板，指尖划过一组数据，"照片是真的，但点击量增幅曲线很蹊跷。"她调出后台数据，"短短两小时暴涨500万阅读，这明显是……"
"不重要。"王总不耐烦地打断，"现在全网都在传，剧组官微下面己经炸锅了。"
他翻开合同，指着第七条款，"艺人负面新闻影响拍摄，投资方有权......"
温迪见对方根本不卖自己的面子，轻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王总，您家《春风渡》的女二号，上周好像被拍到夜会己婚制片人？要不我们先聊聊这个？"
"温迪。"王总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鼻梁，"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在这个圈子待二十年吗？"
他忽然压低声音，"因为从来不会为了小鱼小虾，得罪真正的大鱼。你手下五个艺人都在跟我合作，为了个小艺人撕破脸，值得吗？"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中央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温迪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实木桌面上轻轻敲击，裸色指甲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王总突然缓和了语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几分虚伪的和善："50%违约金，两周缓冲期。温迪，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温迪紧抿着嘴唇没有立即回应。
作为资深经纪人，她太清楚对方己经划定了底线，不会再让步了。
就在温迪犹豫之际，李沭虞先一步开口："我同意。"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温迪猛地抬头。
"沭虞......"温迪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温迪姐，"李沭虞平静地说，"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不能因为我影响到你其他艺人。"
这几年，李沭虞虽没大火，却也在温迪的帮衬下大大小小接了不少的通告。
温迪待她不薄，她自然也不想温迪为难。
温迪见状，也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好，我们接受解约。但违约金必须降到50%。"
王总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成交。另外，解约声明可以给你们两周缓冲期，等风头过去再发，也算留点体面。"
"谢谢......王总。"李沭虞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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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办公室，李沭虞只觉得双腿发软，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机械地跟着温迪穿过长廊，耳边嗡嗡作响，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每天认真拍戏、钻研剧本，从未得罪过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温迪姐......"李沭虞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温迪停下脚步，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沭虞，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这两年效益不好，我们的公关团队根本处理不了这种规模的负面新闻。"
"我明白的，温迪姐。"李沭虞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回去我会让财务尽快结清你近期的通告费。"温迪的声音轻了几分，"也会尽量跟公司争取，看能不能替你承担一部分违约金……"
她顿了顿，"但你别抱太大希望，公司现在确实困难。"
"好......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李沭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麻烦温迪姐了。"
"没事。"温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家休息吧。剧组的东西我会让姜雪收拾好给你送去。"她犹豫了一下，"这两天……别上网了。"
"好……"
走廊尽头，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沭虞独自走出影视基地的大门，深秋的晚风卷着落叶擦过她的脚边。
她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妈妈打来的。
指节悬在回拨键上方许久，最终还是锁了屏。
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了三遍"去哪儿"，她才恍惚报出自己在市区的出租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