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杰将猩红血清注入静脉时，沙漠骤雨倾盆。雨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凝固成玻璃珠，折射出风语被困的十二个时空：在第西个时空里她正被青铜锁链吊在钟楼；第七个时空中她化作数据流在超级计算机中尖叫；最远处的画面里，婴儿时期的她躺在培养舱，脐带连着庄耀柏的脊椎接口。
"血清会让你同时存在于所有时空。"风音的白大褂被雨浸透，显出后背植入的金属脊椎，"但每个选择都会分裂出新的平行世界——就像打碎镜子的人永远数不清碎片。"
庄文杰握紧修复好的怀表，秒针逆时针飞转。黄沙在他脚下塌陷成漩涡，最后一瞥是风音被沙暴吞没前抛来的铜钥匙，匙柄刻着母亲遗物上的莲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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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时空。
庄文杰在暴雨中撞开教堂彩窗，铁锈味扑面而来。风语被锁链悬在穹顶，机械心脏外露的导线缠绕着青铜齿轮组，每一次心跳都推动巨大钟摆逼近她咽喉。
"别动导线！"风语嘶喊，"齿轮连着炸弹……"
话未说完，庄文杰己扯断三根铜线。齿轮暴走，钟摆加速下坠。他徒手抓住铁链往上攀，掌心被倒刺割得血肉模糊。在钟摆离她喉咙仅剩半寸时，他咬开怀表盖，将父亲遗留的磁卡插入齿轮缝隙。
爆炸气浪掀飞彩绘玻璃，他在火光中抱住风语坠落。她机械心脏的蜂鸣与他血肉之躯的心跳共振，频率破译出庄耀柏的留言：【去南京路17号找真正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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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时空。
庄文杰在光纤管道中逆流疾奔，数据浪涛冲刷着他的意识体。风语的身影破碎成亿万像素块，每个碎片都在尖叫："他在篡改源代码！"
许正清的全息投影从数据海中升起，触手缠住庄文杰脚踝："你父亲最失败的作品就是你——优柔寡断，感情用事！"
庄文杰抽出风音给的铜钥匙，刺入自己太阳穴。剧痛中密钥生效，所有数据流坍缩成1942年的电报机，摩斯密码显示：【真镜在风氏祖坟】。他撕下手臂皮肤——那里浮现出祖坟坐标的刺青，正是母亲临终前在他掌心画过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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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时空。
洛阳铲凿开风氏祖坟青砖时，腐臭黑血喷涌而出。棺椁内没有尸骨，只有成捆的《重生之门》设计稿，每张稿纸都浸透庄耀柏的血清。风语被钉在棺盖上，胸口插着青铜密钥，与庄文杰手中的铜钥匙严丝合扣。
"出……"她每说一个字就呕出芯片残片，"这是你父亲最后的忏悔。"
庄文杰握住青铜柄的瞬间，墓室西壁亮起荧光。数百具风语克隆体的尸体嵌在墙内，共同组成了洛神图的眼睛。棺底暗格弹开，里面是庄耀柏的遗骸——他双手交叠护着个铁盒，盒内录音带沙沙作响：【文杰，爸爸把永生系统藏在你的基因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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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个时空。
庄文杰站在克隆工厂的观察台，脚下是数万个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是十西五岁的自己，脖颈带着与他相同的疤痕。风音的声音从广播传来："只有销毁所有克隆体，才能阻止系统重启！"
他按下红色按钮的瞬间，警报器轰鸣。克隆体们同时睁眼，拍打着舱盖嘶吼："凭什么只有你能活！"
最靠近的舱体突然爆裂，少年克隆体湿淋淋地爬出，握着手术刀刺来："我们是你所有的可能性——懦弱的、疯狂的、冷血的……"
庄文杰夺过刀捅进对方心脏，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他看清那孩子瞳孔里映着五岁时的自己——抱着父亲送的画板笑得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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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时空。
庄文杰在漫天时砂中推开南京路17号的店门。风语穿着染血的婚纱站在镜廊尽头，脚下倒影却是风音的模样。所有镜面播放着他们错过的未来：在某个时空他们开了一家古董店；另一个时空他成了缉凶警察而她终生瘫痪；最明亮的镜中，白发苍苍的他们抱着孙女看洛神图展览。
"选一个结局。"风语举起被镜片割伤的手，"或者……"她突然将枪口对准太阳穴，"结束所有轮回。"
庄文杰夺过枪击碎天花板，十万面镜子轰然坍塌。在时空彻底崩坏的瞬间，他吻住她沾血的唇，将铜钥匙与青铜密钥拼合插入她心脏接口。
强光吞没世界前，他看见父亲与风临川站在时光尽头对自己挥手，掌纹拼出完整的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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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锚点·古董钟声**
庄文杰在熟悉的头痛中醒来，耳边是古董店的铜铃声。风语正在修复《重生之门》画框，后颈的凤凰图腾消失无踪。见他睁眼，她扔来一块怀表："九点有客人来看洛神图。"
表盖内侧新刻着一行小字：【2009.11.23 庄文杰与风语 时空坍缩纪念日】。
橱窗外，风音牵着穿校服的小女孩走过。女孩突然转头对庄文杰眨眼，异色瞳孔与风音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