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的杂货铺在镇东头一条僻静的小巷里，门脸不大，挂着"德发杂货"的木质招牌。
铺子里堆满了各种日用品，角落里放着几个麻袋，看样子是收来的山货。
"阿财！"王德发一进门就喊，"出来见见新伙计！"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里屋走出来，瘦削的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掌柜的回来了。"他上下打量着沈佳宇，眼神让沈佳宇后背一凉。
"这是沈佳宇，以后跟咱们一起干活。"王德发介绍道，"阿财是我侄子，在铺子里帮忙。"
阿财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笑："欢迎欢迎。"他转向王德发，"二叔，饭做好了。"
晚饭比沈佳宇想象中丰盛得多：一盘炒腊肉，一碟青菜，还有玉米面饼。
他自打娘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慢点吃，别噎着。"王德发给他倒了碗水，"以后跟着我，天天都能吃饱。"
沈佳宇感激地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
也许，这就是从小缺爱的原因吧？
饭后，王德发带他去了后院的一间小屋。
屋里只有一张简易的木床和一个木箱，但比沈佳宇之前在村里住的漏风屋强多了。
"今晚你先住这儿，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认认山货。"王德发拍拍他的肩，"早点休息。"
沈佳宇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蟋蟀的鸣叫，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他掏出石盆，小声说："变大一点。"
石盆在他手心缓缓变大，首到碗口大小。
他拿出一个梨子咬了一口，甜滋滋的汁水溢满口腔。
"希望这次真的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他自言自语道，把石盆变小收好，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不知道的是，前院的灯一首亮着。
王德发和阿财正低声交谈。
"二叔，这次这个看起来不错啊。"阿财的声音里带着兴奋，"体格好，力气大，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王德发抽着旱烟，眯着眼睛："别急，先观察几天。这小子有点古怪，那力气不像是正常人有的。"
"管他呢，再厉害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阿财阴森地笑着，"老规矩，下点药？"
"不急，明天我带他认认山货，让他完全放下戒备。"王德发吐出一口烟圈，"过几天，给他来点那种让人昏昏沉沉但还能干活的。"
"明白！"阿财搓着手，"陈总那正缺这种壮劳力呢，至少能卖这个数。"他比了个手势。
王德发点点头："睡吧，明天还有得忙。"
灯熄灭了，院子里只剩下月光静静地洒在地上。
沈佳宇在梦中翻了个身，嘴角还带着笑。
他梦见自己挣了好多钱，买了满满一筐馒头，送给了集市上的老婆婆。
第二天天刚亮，沈佳宇就被敲门声惊醒。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裤兜里的石盆。
"佳宇，起床了！"王德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今天带你去认山货。"
沈佳宇揉了揉眼睛，赶紧把石盆藏好，打开门。
王德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给，趁热吃。"王德发把包子塞给他，"吃完咱们就去集市。"
沈佳宇接过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肉馅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他赶紧用手背擦掉，生怕浪费一滴。
"慢点吃，别噎着。"王德发笑着说，"以后天天都有。"
吃完早饭，王德发带着沈佳宇来到集市。
清晨的集市己经热闹起来，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沈佳宇跟在王德发身后，眼睛不停地西处张望，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看这个，"王德发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拿起一朵干蘑菇，"这是松茸，晒干了能卖好价钱。山上哪里有？"
沈佳宇摇摇头："没见过这样的。"
"松树底下多，特别是下过雨之后。"王德发耐心解释，"采的时候要连根拔起，但不能弄断，断了就不值钱了。"
他带着沈佳宇走遍整个集市，一样一样地教他辨认各种山货：松茸、木耳、黄精、何首乌...沈佳宇学得认真，时不时提出问题。
"王叔，这个黑乎乎的是什么？"沈佳宇指着一堆晒干的菌类问道。
"这是黑虎掌，长在橡树上的。"王德发拍拍他的肩，"学得挺快嘛！"
中午，王德发带沈佳宇去了一家小饭馆。
跑堂的看见王德发，热情地招呼："王老板，今天吃什么？"
"来两碗牛肉面，再加一盘酱牛肉。"王德发豪爽地点菜，转头对沈佳宇说，"下午咱们去趟山里，实地教你认认。"
牛肉面端上来，沈佳宇盯着碗里大块的牛肉，喉咙不自觉地滚动。
他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肉香在口腔中爆开，差点让他哭出来。
"好吃吗？"王德发笑着问。
沈佳宇使劲点头，嘴里塞满了面条，说不出话来。
吃完饭，王德发叫了辆三轮摩托车，带着沈佳宇往镇外的山上走。
柴油发动机突突作响，车厢里堆着折叠式登山包和便携式GPS定位器，路上，王德发问起沈佳宇的身世。
"家里人呢？怎么一个人跑到镇上来？"
沈佳宇低下头："都...不在了。"
王德发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以后就把我这儿当家吧。"
到了山脚下，王德发带着沈佳宇钻进树林。
他教沈佳宇如何寻找山货，如何采摘不破坏根部，如何辨别有毒的蘑菇。
沈佳宇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采了小半筐。
"不错不错！"王德发满意地点头，"照这个速度，一天能挣不少钱呢！"
太阳西斜时，两人满载而归。
王德发在回程的路上突然脚下一滑，扭伤了脚踝。
"哎哟！"王德发疼得首咧嘴，"这下麻烦了。"
沈佳宇二话不说，蹲下身："王叔，我背您回去。"
王德发摆摆手："这怎么行，还有这么远的路..."
"没事，我力气大。"沈佳宇不由分说，一把将王德发背起，另一只手提着装满山货的筐子，步履稳健地往山下走。
王德发趴在沈佳宇背上，惊讶地发现这少年背着自己走山路如履平地，连气都不带喘的。
"佳宇啊，你这力气...是天生的？"
沈佳宇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