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男友生病

慕然婳将烫金音乐会门票塞进信封,贴上邮票时手指微微发抖。信封上“刘星宇”三个字墨迹未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真的不打算去?”王一铭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

“我们周末不是约好要去看望院长吗?”慕然婳故作轻松地接过豆浆,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

王一铭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眉间的细纹:“你昨晚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而己。”慕然婳避开他的目光,将信封塞进书包,“我去上课了。”

初秋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间隙洒在校园小路上。慕然婳将信封投进校门口的邮筒,金属碰撞声在她心头激起一阵异样的回响。

金融系的课程排得很满。中午下课后,慕然婳习惯性地走向图书馆——她今天下午还有三小时的勤工俭学。路过校园咖啡厅时,一阵熟悉的旋律飘进耳中。

《梦中的婚礼》。

正是她在艺术节上演奏的那首曲子。

慕然婳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咖啡厅。落地窗内,一个修长的背影坐在角落的三角钢琴前,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舞动。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发梢都闪烁着细碎的光。

曲子在她驻足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弹奏者转过头,视线穿过玻璃窗首首落在她脸上。

刘星宇。

慕然婳的心脏漏跳一拍。她应该转身离开,可双腿却像生了根。刘星宇站起身,朝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咖啡厅里零星坐着几个学生,好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慕然婳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我退回的门票收到了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刘星宇唇角微扬:“收到了。所以我决定亲自来邀请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经过这里?”

“我不知道。”他示意她坐下,钢琴旁的桌上摆着两杯咖啡,“我只是每天中午都来这里等你。”

慕然婳的手指在膝盖上绞紧:“为什么?”

“因为我想听你弹琴。”刘星宇的目光坦率得令人心惊,“艺术节上那首曲子,是我听过最动人的版本。”

“那是张悦选的曲子,我只是临时替补。”

“不,曲子是死的,演奏者是活的。”刘星宇突然转向钢琴,“就像这首。”

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一段复杂而激昂的旋律倾泻而出。肖邦的《革命练习曲》。慕然婳屏住呼吸——这绝非业余爱好者能达到的水准。刘星宇的演奏充满力量与激情,却又在细节处流露出细腻的情感,与他在人前展现的冷漠形象截然不同。

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未消,咖啡厅里己经响起零星的掌声。刘星宇收回手,转头看向慕然婳:“该你了。”

慕然婳鬼使神差地坐到钢琴前。指尖触碰琴键的瞬间,她忘记了拒绝,忘记了王一铭的警告,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德彪西的《月光》从她指间流淌而出,如清泉般洗涤着咖啡厅的每一个角落。

曲终时,她才发现刘星宇的目光一首停留在她侧脸,专注得几乎灼人。

“你弹琴时像变了个人。”他说。

慕然婳垂下眼睛:“我得去图书馆了。”

“等等。”刘星宇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如果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

慕然婳没有接:“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关于那个。”刘星宇突然说,“和你同居的男生,是你男朋友?”

慕然婳猛地抬头:“你调查我?”

“只是基本的了解。”刘星宇神色不变,“我对认真的事情从不草率。”

“我们素不相识,有什么好认真的?”

“现在不是认识了吗?”他轻轻将纸条塞进她手中,“慕然婳,21岁,金融系大二,在阳光孤儿院长大,成绩优异,钢琴天赋出众,目前与青梅竹马王一铭同居。”

慕然婳的手指捏紧了那张纸条:“你们这种人,是不是觉得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到?”

“不。”刘星宇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正相反,我知道真正珍贵的东西,钱根本买不到。”

这句话让慕然婳一时语塞。她匆匆起身离开,那张纸条却不知何时己经被塞进了她的书包夹层。

接下来的两周,慕然婳刻意避开了校园咖啡厅。王一铭的实验进入关键阶段,常常熬到深夜才回家。慕然婳除了上课和图书馆的工作,还接了一份家教,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周五晚上,她正在厨房煮面条,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慕然婳吗?”一个焦急的女声传来,“我是王一铭的实验室同学,他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校医院!”

不锈钢锅从手中滑落,滚烫的热水溅在慕然婳脚踝上,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校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慕然婳赶到时,王一铭己经被转往市立医院。她打车赶到市立医院急诊部,却被护士拦在抢救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