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看来人脸熟,立即认出来这便是前几日闯入府中的江北笙。
“九王妃就别掺和我们太师府的事了,这佘大小姐不孝不尊,污泥尊长,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在外自享其乐,悠闲玩耍,如此不尊不孝,还有什么资格再进太师府!”婆子的声音格外的大,似乎是有意让四周的人都听见。
谢婉婉气得脸色铁青,为佘诗意解释道:“我们听到太师府出了事,便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凭什么不能进去?”
几个婆子双手掐着腰,挺着浑厚的身躯挡在门口,不屑地谢婉婉说道:“谢大小姐,您还是老老实实回谢府吧,被您的父亲谢大人知道您这样在外抛头露面,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罚您呢。”
“你……”谢婉婉心中恼怒万分,却不知怎么回答。
江北笙卯足了力气,一巴掌打在为首的婆子脸上。
继而,那婆子的脸上立即映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但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你这狗仗人势的畜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受了谁的命令。”
紧接着,江北笙转头朝着人群中大喊道:“大家都看一看,这佘老太师和太师夫人出了事,当家主母周氏却挡着嫡继女不让进门,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咱们佘家大小姐是京城内出了名的孝顺懂事,这周氏的狗却口口声声说她不尊不孝,这不是拿着屎盆子往人头上扣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江北笙的话,立即窃窃私语起来。
“这周氏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是个小妾吧?”
“小妾不小妾暂且不提,可她在京城素有贤名,怎的会把佘大小姐吧拒在门外?怕不是这佘大小姐真做了什么目无尊长的事来?”
“佘大小姐性子那样温良贤顺,每年冬天都施粥救济,怎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时,蕙心领着家中的小厮护卫赶到。
江北笙见状立即吩咐道:“快把这几个老货拉到一旁。”
几个婆子立即被人按住,但太师府的大门却怎么都推不开。
江北笙知道有人在里面上了栓,便轻车熟路带领众人来到角门。
角门三下两下便被护卫几脚踹开,佘诗意硬提起一股劲,发了疯地往太师院内跑。
来到院外,只见门口被人堵得水泄不通,别说活生生的人,怕是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佘诗意急得直跺脚,朝门口守着的小厮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祖父怎么样了?”
小厮无奈摇摇头,“大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命在此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去。”
佘诗意埋头想要硬冲进去,被几个小厮举着刀拦了下来,颤颤巍巍道:“小姐别费劲了,您就是进去又能如何,佘家耆老都来了,里面围的三层外三层,您就算过了我这一关,也挤不进去的。”
佘诗意如同失了神一般,瘫倒在地上,眼角止不住的流泪,却无济于事。
江北笙只觉得这一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她上上下下刷了不下十遍的《知否》,如今这种事竟然真实发生在自已眼前。
这周氏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杀伐果断,当真是比那小秦大娘子还更胜一筹。
可那又如何!
这种手段她也算见识过,便不能容忍它眼睁睁在自已面前发生,今日一定要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屋内没有哭声,说明余老太师还活着,那周氏就算想借机做什么,周围还有佘大人和佘家耆老看着,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事。”
江北笙镇定自若地分析着,继而突然灵光一闪,朝谢婉婉道:“快跟我来!”
两人小跑着来到西屋小厨房,江北笙来到灶台地下,撸起袖子,顾不得其它,俯身将一把柴火抱在怀里,朝谢婉婉道:“灶台上有火柴,快打开取火烧了这些柴火。”
“烧了?”谢婉婉难以置信道,“直接烧你抱着的这些吗?”
“对。”江北笙点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谢婉婉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燃火柴凑近江北笙手中的一根木棍。
火势蔓延的很快,江北笙立即小跑着出了厨房,不等众人反应,直接冲过一众小厮的突围,将手中烧得正旺的柴火丢到了正厅门外。
继而朝屋内大叫:“失火了!失火了!大家快逃!”
屋内围在一起的众人看到屋外冒来滚滚浓烟,个个都立即捂着嘴,互相拥挤着跑了出去。
谢婉婉见状,立即朝周围愣住的小厮道:“还不快找水桶救火,愣什么呢?”
佘诗意也瞬间反应过来,跟着江北笙越过火势冲到屋内。
只见佘老太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身上的伤口也只是简单包扎,江北笙立马猜测到郎中大概也是被堵在了门外。
她眼疾手快将床边的帷幕拉上,以免烟气熏到佘老太师。
佘诗意扑到佘老太师身旁,哭得泣不成声,“祖父……祖父……你睁眼看看我……”
佘老太师动了动眼皮,扯了扯嘴角,却仍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郎中呢……郎中?”佘诗意朝外面大叫着,却只换来佘大人的严厉呵斥。
“你这个不孝女,忤逆继母,不尊兄父,你祖父祖母便是因为你!这才赶着山中的小路着急回来,遇上了山匪……”说到最后,话语间也软了下来,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话落,身后的周氏和佘家耆老也跟了进来。
佘诗意嘴唇颤抖着,缓缓站起身,悲痛欲绝道:“父亲……您就是这么想我的是吗?您自小便没管过女儿,不知女儿究竟是何样,但周围人对女儿的评价,您都当没听见吗?”
佘大人看着佘诗意与贺氏那不甚相同的脸,万念俱灰的样子像极了其生母贺氏死之前的模样,顿时面如土色,脚下一软。
身后的周氏立即扶住佘大人,继而作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诗意,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要紧,可现如今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在外与九王妃玩耍消遣,连你祖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这个做母亲的可要好好说说你了……”
“周夫人。”谢婉婉从门外进来,护在佘诗意面前,轻蔑一笑,“您还真是贼喊捉贼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