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拔出那把匕首。
匕首也是皇后留下的东西，被原主收在了衣柜最深处。
公主连弓箭都不允许拿，自然不允许有其它利器。
吃饭用的刀叉是她们能接触到的最锋利的东西。
用裙摆擦拭匕首上面的黏腻液体，姜嫄唤进仆人。
擦掉脸上的粘液，重新洗了个澡。
换掉青蛙接触过的床上用品，姜嫄身体一歪，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水波声渐渐清晰。
姜嫄感觉自已的赤脚踩在一个软塌塌且黏腻的东西上面。
像腐烂淤泥的触感，脚一动还传来阵阵恶臭。
脚趾上还缠绕着头发似的东西，让她感到脚背刺痒。
水面不断上涨，十几秒的时间，从脚面淹到了脚背。
姜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重新闭眼，再睁开，依然如此。
姜嫄伸出手，试图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辨认这是什么地方。
手臂半展开就伸不直了，这是个很窄的地方，空间是一个圆柱。
掌心里传来湿滑冰冷的触感。
井底？
想到这里，姜嫄立刻抬头。
果然在头顶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针尖大小的白光。
这也太远了！
在她意识到这里是井底的同时，水面上涨的速度变快。
短短几秒，已经淹没到了小腿。
姜嫄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记得她杀了青蛙，洗了澡，然后睡觉……
睡觉？
这是梦？
这种被水面逐渐淹没的感觉，还有触感、味觉，都太真实了！
脚下传来震动，似乎什么东西正在复活。
姜嫄不敢停留，摸着不平的井壁。
井的直径不大，按道理来说是可以爬上去的。
前提是，不会因为井壁太滑腻而跌落。
脚底再次传来震动，缠绕她的头发丝似乎收紧了许多。
水面已经到了她的小腹。
姜嫄当机立断：向上爬！
幸好这具身体也被系统提前改造的很结实。
撑住井壁不算平整的两个凹口，姜嫄一跃，快速向上攀爬。
离开水面，被缠绕的感觉消失了，但姜嫄不敢停止。
水面不断上涨，她也不断上爬。
针尖大小的光点还是逐渐变大，光线终于曲线了部分黑暗，照到姜嫄脸上。
姜嫄长出一口气，手脚有点发软，停下来休息。
想起刚刚缠绕自已的奇怪触感，低头一看，水里确实漂浮着无数头发。
金黄色的、红色的、棕色的，黑色的，头发之间，什么亮闪的东西一闪而过。
姜嫄本以为是自已的金球，或者别人丢进来的什么金属。
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藏匿在头发丝中的眼球！
不止一只，无数眼球盯着她。
姜嫄毛骨悚然，抬头往上继续爬，祈祷自已不要滑落在水中。
就在还有两米就要碰到井壁时，青蛙的“呱呱”叫声突然响亮了起来。
一直以来，都只有她自已的喘息，突然听到青蛙叫声，还挺亲切。
但那叫声越来越大，几乎变成噪音。
就在耳朵要承受不住时，围着井壁出现了一排排的绿色青蛙。
跟青蛙妖怪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没说人话。
牠们开始往井里跳。
青蛙黏腻的身体砸到姜嫄身上、脸上、胳膊和腿上。
一圈青蛙跳完，又是一圈。
无穷无尽，似乎井外有无数的青蛙大军。
往下跳的青蛙砸得姜嫄生疼，就像无数石头砸到她身上，同时皮肤上传来刺痒和灼热感。
姜嫄身体在不断下砸的无数青蛙中一点点下滑。
扭头看下面的井水，已经离水面越来越近了。
井水里面的头发似乎能够感受到姜嫄的存在，就像蜗牛的触角一样伸出水面，试图触碰她。
直觉告诉她一定不能掉进水中，不然她一定会被头发缠死。
扭头，刚打算一鼓作气爬上去，一只青蛙张开四肢朝着她的脸砸了上来。
一对金黄色的竖瞳越来越近！
姜嫄重重喘息一声，身下传来锦缎的触感。
熟悉的卧室。
那只砸向她的青蛙正趴在她的脸前。
从床侧摸出匕首，身体快速弹起。
匕首落下，绿色的汁液溅了姜嫄一脸。
伸手擦掉脸上的粘稠液体，再次睁眼，她已经站在了布满浓雾的森林。
这是她从没探索过的地方，无论是原主露希尔，还是姜嫄。
但她莫名感到熟悉。
抬脚，身体好像指示她往一个方向走。
明明这里好像杳无人烟，但姜嫄总觉得前方好像会出现什么。
几次的场景穿越，让姜嫄的脑子有点混沌。
她真的在梦中吗？
赤脚踩上的苔藓湿滑，石头尖锐刺在脚心又痒又疼。
还有突出地面土壤的粗糙树根，以及荆棘割破皮肤的疼痛和血腥味道。
姜嫄感觉自已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才出发。
她低低唤了一声：“系统？”
系统的女声没有在脑海中出现。
好像什么薄膜，隔开了系统和自已的联系。
系统是深埋在自已脑中的量子计算机，纳米大小。
除非自已死了，它才会失效。
所以……
姜嫄皱起眉头。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