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拿着牛皮卷的手一抖：“你在说什么？”
王国从没有女人执政，更何况还有德尔在，国王怎么能轮到她？
姜嫄知道她听清了：“你先看。”
索菲亚将牛皮纸展开，蒂娜也探过头去看。
只看了几秒，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就让蒂娜头晕眼花：“不行不行，我晕了。”
姜嫄笑笑靠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着自已的两个姐姐。
蒂娜骑射一流，但不善读书。
索菲亚则和她正相反，可以一天都泡在书里面。
如果给她们正常的机会和起跑线，她们会飞上青云。
索菲亚快速浏览了一遍牛皮纸。
这是一份试卷，上面是很简单的政事题。
但即使是如此简单的题目，下面的回答也错漏百出，连逻辑都不通畅。
越到后面，索菲亚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些答案很可笑幼稚，但都暴露了答题人对暴力血腥的推崇。
看到索菲亚的逐渐变得严肃，姜嫄展开了被折起的一角。
上面出现了她们熟悉的名字。
“德尔？”索菲亚有些惊讶，“这是德尔的试卷？”
蒂娜扭头去看，果然，左上角是德尔歪歪扭扭的名字。
公主和王子都请了专门的家庭教师来教导。
不过，教导方向完全不同。
对于王子，那是治国之术，骑射谋略。
对于公主，文化的要求只是识字，不至于让皇室出丑后，就只剩下仪态礼仪。
皇后在的时候，公主们还相对自由一些，蒂娜的射箭就是那时候学习的。
姜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这就是他们举全国之力培养的继承人。”
姜嫄看着索菲亚：“你要把国家交到这种人手上吗？”
王国的藏书室，开放给所有的皇室成员。
当德尔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想着如何整死三位公主时，索菲亚在藏书室读书。
她早就将德尔抛在了身后。
在不读书的时候，她会换上平民的服饰，前往城镇，帮助需要的人。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居于无能者之下？
索菲亚皱了皱眉头：“可是……”
联姻的人就要到了。
索菲亚就要离开王国了。
姜嫄：“如果你成为国王，你的阍因只是你能决定的极小一件事。”
“你可以选择不成阍。”
索菲亚眼睛一亮。
蒂娜看着两人，点点头：“我觉得妹妹说的有道理。”
“不过，你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想法？”她好奇问。
姜嫄只是对着蒂娜甜甜一笑：“姐姐，你还记得你十二岁的狩猎吗？”
不等蒂娜回答，姜嫄身子往软椅背上一靠，看着天花板仿佛陷入了回忆：
“当时的你，射箭百发百中，获得了最多的猎物，从小兔子到野猪。”
“男国王很不高兴，因为你捕获的猎物数量，超过了狩猎场上的所有男人，包括德尔。”
“后来德尔一箭射中你的肩膀，但却是你被惩罚。”
“男国王下令，让贵族女孩再也不能参加狩猎，甚至禁止女人接触弓箭，因为弓箭危险的东西。
“他们的理由是要保护柔弱的女人免受伤害。”
“姐姐，”姜嫄目光下移，瞬间锁定了蒂娜的眼睛，“这套说辞，你不觉得可笑吗？”
蒂娜心里一直隐隐是这么想的，只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说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那么热爱弓箭，不可能不碰，失去了公开训练场地，她就去森林练习。
索菲亚紧蹙眉头，轻声呵斥：“真是大胆。”
姜嫄耸肩一笑。
回到房间，姜嫄便闻到一股缠绕不去的臭气。
果然，青蛙已经在姜嫄的枕头上躺好了：“美丽的公主，请休息吧。”
姜嫄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在餐厅中的顺从是要做给德尔看，现在德尔不在，她也懒得装了。
“你真的很臭。”
按原著，青蛙会变成男性的样子，并自称是某个国家的王男。
青蛙已经习惯了姜嫄不时的辱骂，这句话牠只当听不见：“公主，来吧。”
姜嫄站在床边，慊弃地望着这只有着又冷又湿疙瘩皮的青蛙。
虽然还没有接触，但皮肤上好像已经感受到了那股黏腻。
原主好像将青蛙摔到了墙上吧？
但这之后，她突然就像被蛊惑了一样，突然就“爱”上了青蛙。
会发生什么呢？
听说变形的青蛙很帅。
但这就像是在问你：屎做的巧克力你吃不吃？
姜嫄隔着一层衣袖，快速伸手拎起青蛙的一条腿。
“啪叽”一声，青蛙在黏在洁白的墙面上停了一秒，随即往下缓缓滑动。
牠身上的粘液在墙上滑出一条向下的轨迹，让人作呕。
绿色朦胧的光笼罩了青蛙的身体。
一瞬间，青蛙就变成了一个皮肤白皙，顾盼生辉的男人，没有一点妖怪的气息。
他的皮肤白到几乎透明，捂住胸口咳了两声：“我，我是王子……”
姜嫄站在床边不动，不动声色地摸出床垫下的匕首。
朝着牠的方向走去，按照预期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同时将匕首藏在身后。
蛙类的妖怪，弱点在腹部。
只有变形的时候，姜嫄的机会才最大。
这是藏书馆中怪物图鉴上的介绍。
“我被邪恶的女巫诅咒，变成了青蛙的样子。”
姜嫄捂住嘴，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吗？”
变形的青蛙又咳了咳：“除了你，谁也没办法拯救我。”
青蛙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对着姜嫄伸出。
那手白到几乎不属于人间，仿佛只要稍微用力握一下就会消失。
姜嫄来到牠身边，握住了那只手。
那手带领着姜嫄，让她抚向男人的脸颊。
姜嫄手中的触感很真实，就像是摸到了正常人的肌肤。
变成了男人的青蛙朝着姜嫄的手掌歪了歪头，很柔顺的样子。
姜嫄微笑。
就在男人眨眼的那一瞬间，姜嫄背在身后拿着匕首的手快速伸出。
寒光闪过，匕首狠狠扎向青蛙腹部。
“噗嗤”一声，绿色的粘液溅出，沾了姜嫄一脸。
皮肤上传来轻微的刺痛，部分化作绿色烟雾，围绕在姜嫄周围。
青蛙的双腿扑腾了几下，就像在水里蛙泳那样弯曲伸直。
扑腾的过程中，牠逐渐变成了覆盖一层绿色皮肤带着花纹的人形怪物
一阵绿光闪过，牠变成了青蛙的原体，随后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杀牠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