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石亮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戒网瘾基地。
这片区域已经被荒草覆盖，四周的铁丝网锈迹斑斑，像一副腐朽的枷锁将基地包围。
他操控无人机升空，从空中俯瞰整个基地。
画面传回屏幕，破旧的宿舍楼、废弃的操场，以及一个被荒草吞没的小型训练场，构成了一幅令人不安的画面。
“这里，曾经是一群孩子的地狱。”石亮低声自语。
他走到基地大门，轻轻推开生锈的铁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迎面而来的是废弃的空地，地上散落着破碎的塑料椅子和一些不知用途的铁杆。
走进主楼，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石亮打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墙壁上剥落的漆面和地板上的灰尘。
他推开一扇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一阵心悸：
地板上散落着一副生锈的镣铐，铁链上还带着磨损的痕迹，仿佛诉说着曾经的挣扎。
角落里几个电击器一样的装置倒在地上，表面已经布满灰尘，但按钮和电极片清晰可见。
墙壁上贴着一张褪色的海报，上面写着“服从带来希望”，字体斑驳。
石亮拿起相机，将这些细节一一拍下。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但眼神依然冷静。
他再次启动无人机，让它缓缓升空，镜头记录下整个基地的全貌。
从空中看，废弃的训练场上依稀能看到模糊的白色标线，曾经是学员跑步或做操的地方。
另一侧，有几间低矮的小屋，被草丛几乎吞没。
他控制无人机靠近，透过窗户，可以隐约看到房间内摆放着简陋的木床和生锈的铁桶，仿佛是禁闭室的遗迹。
“这地方……是怎么运作的？”石亮眉头紧锁，沉思着。
某天深夜，石亮正在编辑当天拍摄的素材，忽然收到一条匿名私信：
“石窝县的石窝山上，有一个虎涛基地，规模特别大。他们对学员的手段，比你以前曝光的还要残忍。”
他立刻回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吗？”
对方发来了几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中是一个被铁丝网包围的建筑群，建筑的外观虽然陈旧，但规模庞大，明显比他之前调查的任何一个基地都要更大、更正规。
“他们有电击治疗、禁闭室，还有所谓的‘心理矫正’，实际上就是精神折磨。”
石亮盯着照片，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虎涛基地，很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黑暗。
石亮来到石窝县，发现这是一个位于山脚的小县城，经济落后，几乎没有成规模的商业区。
在一家路边小饭馆，他点了一碗面，随口问老板：“听说这附近有个虎涛基地，知道在哪儿吗？”
老板的脸色瞬间变了：“不知道，不知道，你别乱打听。”
石亮从饭馆离开，隐约感觉到这里的人对虎涛基地讳莫如深。
石亮走在石窝县的街头，手中拿着相机，边走边拍。
他已经在县城里转悠了一整天，试图从街头巷尾打听虎涛基地的线索。
“虎涛基地？不知道！”路边一个小贩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变了脸色，挥手示意石亮快走。
在一家理发店门口，石亮试探性地问老板：“这附近是不是有个虎涛基地？”
老板低头摆弄着剃刀，冷冷地回了句：“别乱问。”
这种反应让石亮更加确定：这个基地果然有问题。
就在他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站住！”
石亮回头，只见两个年轻的民警站在那里，一个是身材不高但精壮的男警察，另一个是身材匀称的女警察。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男警察率先开口：“你刚才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石亮愣了一下，举起相机晃了晃：“拍点东西，随便问问。”
女警察目光落在石亮的相机上，语气虽然温和但不容置疑：“请你配合一下，我们需要核实你的身份。”
石亮试图辩解：“警官，我只是个拍视频的，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男警察直接挥了挥手：“别废话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石亮被带到派出所，一路上并没有受到粗暴对待。
派出所的接待室里，男警察指了指椅子：“坐下吧，说说你是谁，来石窝县干什么？”
女警察从旁递过来纸笔：“把身份证给我们登记一下，顺便填一下来访目的。”
石亮坐下，从背包里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我的名字是石亮，是一个自媒体人，专门做社会调查类视频。”
男警察翻看着身份证上的信息，嘀咕了一句：“石亮……”随即抬头问，“你调查什么社会问题？问虎涛基地干什么？”
石亮耸了耸肩：“我是社会调查自媒体人，网名‘破晓之声’，可能你们没听过。”
话音刚落，女警察停下了动作，愣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丝惊讶：“破晓之声？你就是那个石亮？”
男警察闻言一怔，眼神变得复杂：“真是你？”
石亮挑了挑眉：“听过？”
女警察点了点头，语气里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当然听过！你的视频，我每期都看！”
她笑着补充道，“你应该不认识我，我叫赵如月，这是我的同事，陈启阳。”
陈启阳虽然没像赵如月那么激动，但表情也缓和了不少：“原来是你，怪不得问起虎涛基地。我们刚才还以为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
石亮失笑：“多谢你们的信任，我可不是什么间谍或者境外势力。”
赵如月将身份证递还给石亮，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石先生，你视频里揭露的那些事，真的太让人震撼了。尤其是那个曝光化工厂排污的片子，我们警局里好多人都转发了。”
陈启阳也忍不住插话：“还有你捣毁传销窝点的那个视频，简直爽！”
石亮笑了笑：“既然你们都看过，那就知道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调查虎涛基地。”
两人对视了一眼，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石先生，我们确实听说过虎涛基地的一些事情。”赵如月的语气低了下来，“但说实话，那地方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
陈启阳补充道：“它不归我们管，而且……”他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总之，你要调查的话，最好小心点。”
石亮眉头微皱：“为什么？那里到底有什么问题？”
赵如月犹豫了一下，最后压低声音说道：“你自已也知道，有些地方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接近的。我们虽然是警察，但手脚也被束缚得很紧。”
陈启阳撇撇嘴：“你要真打算查清楚，那可得有点心理准备。别说我们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