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发生了什么？”
“谁赢了啊？”
“瞎啊你，是灵绮师姐赢了啊。”
“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我还说他们打着打着怎么就哥俩好的勾脖子呢。”
“那不叫勾脖子，那叫战术。”
“不过你还真别说，这个场景确实有点……让人想入非非啊。”
一听这话，当即就有弟子一脸正气义正言辞地唾骂道:
“龌龊！”
“有辱斯文。”
“……”
被骂龌龊的弟子当即回头看了过去，开口的恰好是先前被说马屁精的弟子。
“……”
“……”
两厢对望。
沉默是今晚的你无耻和我龌龊。
风水轮流转，今天到你家。
不仅是新生们议论纷纷、嘀咕不断，就连一些老弟子们也从惊诧中惊醒过来，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场战斗的结果。
“方才你能看清灵绮师妹的动作不？”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没错，尤其是最后化被动为主动的那一式，我不过是眨了下眼，灵绮师妹就绕到了韫玉师兄背后了。”
“灵绮师妹虽只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但这身法与金丹无异了。”
“若她是金丹，那……”
这个弟子欲言又止。
不过即便他不说口，其他看明白战局的弟子也都知道他要说得是什么。
——那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要知道一个根骨绝佳，又心性过人，脑子还好使，并且还会在交手中根据你的招数而调整战术的人，绝对是最为难缠的！
台上的陆灵绮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
一阵静默。
几秒后，有弟子感慨:
“据说元衡真君身法也是极为出众呢，也不知何时能有机会能看到。”
“咋的？看到之后你就死而无憾吗？”
“……我不一定，不过我师叔的确死而无憾。”这位弟子很耿直的直接把自家师叔给孝死了。
“……”
“……”
擂台上。
周韫玉脸上露出浅淡温和的笑。
他似对于自已输给陆灵绮的结果接受良好，反而主动的又一次道:
“师妹，你赢了。”
他身后传来少女从善如流地声音，“承让了，韫玉师兄。”
陆灵绮松开了钳制着周韫玉的手，慢慢地从他身后走出。
此刻暴乱四散的力量震颤平息了下来，嘶吼的风流和气浪也渐渐地隐没了，而台下的众人的视野也渐渐清晰开阔起来。
两人的面容和情状也映入众人眼里。
经过在一场激战，陆灵绮和周韫玉两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轻伤，身上衣物也免不了破损了些许。
但两人的姿态淡然，并不会显得狼狈，反而彰显出几分洒脱又自如的侠气。
周韫玉面容清俊温雅，此时发髻有些凌乱，如玉的脸颊竟不知何时多了道伤痕，微垂着眉眼，竟莫名透出一种破碎的人夫感。
台下当即有女弟子惊艳出声，“哇，韫玉师兄长得可真俊啊，就算受伤了也有种战损美人的感觉。”
“赞同，就连他这会儿脸上的伤都像是锦上添花。”有其他女弟子附和道。
她旁边的男弟子酸溜溜道，“肤浅，你们这些女弟子就是太肤浅了，怎么只能看脸呢，男人还是要靠本事说话。”
“像我就从不靠脸说话。”
还不等其他女弟子们说什么，这位男弟子旁边的师弟就很诚实道:
“可是师兄你想靠脸也靠不到啊，而且韫玉师兄是首席大弟子，他本事比你大。”
男弟子:“……”
有脸又有本事的周韫玉侧眸看向身侧的少女，脸上噙着的笑意也不由加深。
而随着他的动作，也将众人打量的视线给引了过去。
少女一袭素衣伫立台上，黛眉雪肤，非是明艳如皓日夺目之姿，却是眉眼清绝，气韵楚楚，又夹杂着一种易碎感，犹如枝头花、无暇玉。
只一眼就攥住了人所有的心神。
此刻台下的弟子也不由被晃得眼神有些飘忽，心神荡漾。
有弟子连耳朵都红了，喃喃出声:
“灵绮师姐她怎么长得……”
也有其他弟子惊叹，“我突然发现，先前那个马屁精说得话确实是对的，灵绮师姐原是这模样。”
“说谁马屁精呢！我都说了我那是真情流露！”
那弟子虽是懵逼了一瞬，但依然很精神抖擞，“现在懂我了吧，我的眼光和我爱美的心从来没出错过！”
其他人倒难得没有反驳他，而是依旧有些怔然地看着台上的少女。
陆灵绮察觉落到自已身上的目光，神情未变，只是柔和的对台下弟子点了点头。
随后略一思索，想起自已这月的比试自已只有三场，和周韫玉这场是最后一场，接下来就没自已的场次了。
再者，刚刚的战斗太消耗心神了，如今停下来，方才感受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倦感冲刷而过。
看眼下的天色，正好回去调息。
陆灵绮如此想着，侧身与周韫玉说道，“师兄，我们先下去吧。”
两人原本离得就近。
而陆灵绮这一侧身，就缩小得几乎剩下一个抬手间的距离。
少女无限逼近自已，眉眼蕴着朦胧的山青水色，鲜妍的几乎想让人去触碰怜惜。
周韫玉眼眸一滞，随即蓦地移开了视线，心中却是忍不住感叹——
昔日伶仃细的小姑娘如今反倒是出落得越发的美了。
即便是时常都能见到她，都还是会令人看得移不开眼，譬如此时周围的弟子。
“韫玉师兄？”
陆灵绮伸手点了点他的肩。
周韫玉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如玉的面容上都带出薄红，飞快又莫名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视线:
“……走吧，师妹。”
陆灵绮也不耽误，率先就往台下走去。
周韫玉这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稳住一瞬间不知因何而紊乱的心神，然后大步追上少女。
与陆灵绮并肩而行，温雅地弯了弯唇，过了好一会儿，蓦然开口:
“方才师妹最后那一出，可不像是对我手下留情。”
少女转身睨他一眼，恰好撞进了青年泛着细碎如光笑意的眼眸里。
她稍怔了怔，紧接着清越温软的声线就在周韫玉耳侧响起:
“师兄对我手下留情也是一样的，若是真要使出力来打，我与师兄谁胜谁负也不好说，我不过占了个巧罢了。”
周韫玉不禁失笑，“灵绮师妹向来说话尤为动听，走吧，我送师妹回摇光峰。”
秦野站在人群中，看着青年和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不由紧抿着嘴，面色微不可察的绷紧，心中更是混乱不堪。
却下意识地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