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灵将此事简单叙述了一下，回复给了路璟清。
路璟清汇报后，樊绮月又重新写了一封书信，表明自已愿意协助妖界一起寻找十世佛子。
成令琎乱抓修佛之人的势头这才逐渐停息。
但即使有人间的帮忙，十世佛子也不是那么好找到的。
甚至，即使樊绮月知道谁是佛子，她也不敢直接告诉成令琎。
司灵知道谁是十世佛子。
但她也不敢告诉成令琎。
十世佛子。
净明。
墟云山上的那个净明。
如果告诉成令琎，那她肯定会直接带人杀去墟云山，直接把净明的心掏出来复活卞隽。
司灵也想救卞隽。
但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是净明。
更是因为，十世佛子，是神佛道的人。
是神佛道期待了千年的人，是真佛。
如果就这样把净明十世转世打断，必然是公然与神佛道为敌。
神佛道的怒气会直接倾洒到妖界头上。
如果神佛道和妖界之间交战，那必然会导致妖界大乱。
这也是为什么樊绮月即使找到了佛子，也不会将真相告诉成令琎的原因。
人间在一定程度上受神佛道的庇护，世人也信仰神佛道。
以神佛道在人间的威严，即使樊绮月努力保持中立，但民众还是会被煽动起来。
不仅樊绮月的皇位不保，还有可能会兴起灭妖运动。
如此一来，妖界众生处境便会极为艰难。
这不是司灵的想象，而是历史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为了寻找到复活卞隽的方法，司灵把藏书阁的书都翻了一遍。
其中就有一本书，记载着十几万年前神佛道和妖界的一场大战。
这场大战的结局便是这样。
——以妖界的完全覆灭为结果。
妖界的一切都化为焦土，妖界几乎全部覆灭。
又过了几万年，妖界才逐渐恢复了生机。
司灵很犹豫。
她不知道自已该怎么选择。
卞隽？
或者妖界的所有生灵。
即使是司灵她，而不是妖王成令琎取了十世佛子的心。
那神佛道也必然大怒，势必要让妖界付出一定的代价。
而取了十世佛子之心的司灵，自然会成为这场献祭中的第一人。
好不容易复活卞隽，也很有可能被神佛道的人抓住，再次牺牲。
因此，虽然知道十世佛子是谁，司灵却对谁也没说。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那天她在御花园里那场白日幻觉。
那个苍老的女声问她“到底是选择世间苍生，还是选择她？”
当时司灵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卞隽。
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她没有想到，这个选择，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到她的面前。
如此残忍。
如此血腥。
即便如此，司灵还是决定去看看净明。
不是为了去挖他的心，而只是去看一看他。
看看那个她失忆的时候，第一个遇见的人。
回到墟云山，这种感觉很奇妙。
像是历经万千之后再次回到了家乡一般。
她这一次是自已来的，没有带上任何人，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了哪里。
墟云山比以前冷清了许多。
不仅是游人和信徒少了许多，连外门弟子的规模，也只有原来的不到一半。
慧广法师去世之后，墟云山便一蹶不振。
没有多久，大师兄悟海又下了山。
山上便只有明心和净明两人支撑着，还能维持成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之前司灵提示净明，慧广法师之死与明心有关。
当时的净明不相信司灵，甚至还因为她妖界的身份而怀疑她的用心。
现在看来，净明依然和明心依然以师兄弟相互称，保持着比较好的关系。
司灵变成了原身金鼻白毛鼠，躲在大殿中的角落，默默地看着殿中念经说法的净明。
他比记忆中瘦削了许多。
那一身素色的僧袍，孤零零地挂在身上，显得特别不合身。
缩在在角落里听他讲经，司灵不由得感到了一阵阵困意。
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
日夜不休导致的疲倦终于在这一刻尽数袭来，司灵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还没睁眼，司灵只感觉自已的身子仿佛被放在一个柔软但不太平稳的地方。
一颠一颠的，但却很安全。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叮咚——”
“恭喜你获得勋章【众人皆醒我独睡（87/99）】”
许久也没听到的系统声音，也让司灵的思绪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司灵不舍得睁开眼睛，她怕这是一场梦境。
梦醒之后，什么都消失了。
但她还是睁开了眼。
她宁愿清醒的痛苦，也不要混沌的美好。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透着光的僧袍，那温暖的气息并没有停止。
司灵突然意识到，她这是被净明揣进了衣襟之中？
记忆里的所有都突然鲜明了起来。
那黄色的用泥土夯实而成的土房，那土房后面的竹林，还有那只肥胖的狸花猫。
那摇晃的感觉停止了。
司灵知道，净明已经走到他要到的地方来了。
果然，下一秒，一只手掏了进来，温柔地将她抓在手中。
眼前世界骤然变化。
那间熟悉的土屋出现在了司灵面前。
司灵熟悉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地面上每一个磕磕绊绊的不平之处，桌面上的每一道划痕。
还有面前人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净明看着手中的小鼠，温柔笑道：“你醒了。”
司灵感觉眼眶热热的，她用手擦了擦自已的脸颊，随即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感觉自已会听到系统获得勋章的提示。
但却是安安静静的。
她这才想起来，那个洗脸的徽章，早就已经全部集齐了。
全部集齐了，自然也不会响起系统的提示。
司灵对着净明笑了笑。
早就不是还她刚刚失忆的时候了。
吸引她来这里的
下一瞬，司灵身形一晃，变成了人形，坐在了桌边。
与净明面对面。
净明早在皇宫便看过了司灵的真身，此刻并不惊讶。
净明为司灵倒上一杯素茶，轻声道：“你怎么有空来了？”
是来在做什么的？
来......
看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