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带着众人穿过敞开的小门进入储物间,杰森、凯尔、萨曼莎和布丽姬特正喘着粗气窃窃私语。杰克与其他三人合力将货架推在门后,又搬来板条箱加固临时路障。伴随着恶魔的尖啸声,封堵的大门顿时剧烈震颤。
“操TM的糟透了!”凯尔在尖叫声中咆哮。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杰森强忍呕吐欲低声吼道。
“甭管多操蛋,先想办法突围!”唐纳德走到房间中央试图掌控局面,“大卫,有什么计划?”
“恕我首言,现在没空开会!”谢恩指向再次震颤的门板,猎杀者的撞击不断地震落货架的物品,“等它们破门,咱们都得被活剥!”
“我同意。”大卫的附和令同僚错愕,“安全屋惨案还记得吗?等死的人都会变成肉酱。”
“他说得对。”杰森插嘴,“我亲眼见过科幻虫子拆了银行。”
“我跟大卫走!”凯尔喊完,瑟缩着等待老警的暴怒,这菜鸟突然的反水确实出乎伯德警长的预料。
布丽姬特轻抚枪柄开口道:“虽然不熟,但大卫显然更懂应付这些怪物。”
萨曼莎只是怯生生点头:“听他的。”
“够了!”唐纳德·伯德喉间滚出低吼,他感到权威正飞速流失,目光扫视众人。尽管他感激U.B.C.S.特警的协助,但平民宁信外人也不信警官的背叛感此时却像在灼烧着他的尊严。
他望向大卫和凯尔,被抛弃的刺痛感涌上心头。自己这个R.P.D.警员竟如此失败?
唐纳德张嘴欲辩,却只挤出闷哼。余光瞥见始终沉默装弹的杰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黑衣杀手填完MP5弹匣,边给左轮装弹边开口:“抱歉警长,我站谢恩这边。等在这儿制定计划?”他咔嗒合上弹巢,“根本就是找死。”
尘埃落定,唐纳德·伯德彻底沦为孤家寡人,仿佛置身荒岛,只剩手中枪械与身上制服。昔日备受尊敬的警界楷模,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遭到全员背弃。
“怎么去警局?”谢恩将指挥权交给大卫。
“摸清建筑结构再说。”特警检查着弹药储备。
杰克殿后时回头催促道:“走不走?”
“走!”唐纳德咬牙切齿地跟上队伍。
"别太生气伙计,那家伙看起来至少心里有数。他跟我和麦格劳说过,以前遭遇到这些‘怪物’的注意事项。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个人愿意信任他。"杰克说道。
唐纳德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但我仍然是R.P.D.的警员,保护你和大家依然是我的职责。"
"那就告诉我吧,你或者R.P.D.其他警员上次对付成群又愤怒的爬行物种是什么时候?那些玩意本应只存在于疯子的幻想里。"杰克尖锐地插话道,"见鬼,你上次逮捕会用舌头捅穿人喉咙的丧尸或无皮怪物又是什么时候?嗯?"
唐纳德没有口头回应,只是用恼怒的皱眉作为回答。
杰克不需要对方开口就知道答案。"没错,从来没有!你们谁都没见过这种鬼东西,所以你们的人才会被左一个右一个地屠杀。"他的话语首截了当,丝毫没留一点情面,掐断了这位资深警员所有的反驳理由。
"如果我是你,就会跟随真正有经验的人。等那些鳞片的杂种彻底消失,你自然可以重新掌控局面。"
唐纳德依旧沉默,内心深处,即使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陌生人没错。
大卫和谢恩带领队伍进入另一片黑暗区域,几个完全静止的人影隐约可见。当两人打开枪械手电附件时,才如释重负地发现眼前的只是服装模特。随着队伍的慢慢潜行,防暴警员开始觉得环境熟悉起来。
"好了,我知道我们在哪。这里是恩纳戴尔的定制服装店。如果我们动作够快,左转后几分钟就能到达目标位置。"大卫对狙击手低语道。
"带路吧。"谢恩回答,随即转向其他人,"跟紧。"
置身在近乎全黑的环境,杰克将MP5插回枪套,抽出霰弹枪,打开手电附件,在服装店的衣架迷宫中穿行。当队伍逐渐接近店面正门时,糟糕的发现更多远古暴行的痕迹映入眼帘。
"该死..."谢恩喃喃道,他的光束照亮收银台附近地板上的大片干涸的血渍,这些暗红的污迹甚至溅射到柜台本身和邻近衣架,玷污了本该崭新的服装。
断裂的肢体与内脏散落各处,稍远处更多的尸体看起来就像刚被投入了堆肥粉碎机处理过。
"真棒,"大卫边检查尸体边抱怨,暗自庆幸认不出那些尚可辨认的面孔。他抬头望去,发现第一国民银行的装甲车,好巧不巧地堵死了他们最近的正门逃生路线。
"那边呢?"杰森指着店铺东墙的另一组双开门说道,门缝中还有隔壁商铺的微光渗入。
"值得试试。"防暴警员边说边走向门扉试图开启,但门被锁住了。锁具看起来很脆弱,如果有撬棍、消防斧或其他大型钝器应该能轻易破开。他屏息凝神,突然,“咔哒....咔哒....”他听到利爪生物发出的咔哒声。
"听到什么了?"谢恩问道,此时杰克己移动到他身旁警戒。
"嗯,多半又是我们的鳞片朋友。"大卫回答,同时检查步枪确保运作正常。
"操!"谢恩咬牙道,"不管外面是什么,我们破门时肯定会惊动它。"
"看来踹门强攻是唯一能对付这些怪胎的办法。"杰克突然开口,引来两人忧虑的对视。
"我不同意。这会让其他人暴露在危险中,而且周围这么多易燃物,如果你们谁想用爆炸物,还可能会引发大火。"大卫解释道,目光扫过两人制服上挂着的手雷,"再说也没有R.F.D.消防队能处理后续火灾。"他说着瞥向客服台上的电话。
"但我们不能停在这儿。"杰克反驳道。
"马上。"谢恩说着走向装有消防斧的玻璃柜,用手肘击碎玻璃。"你们俩掩护我。"他命令道,抽出斧头,后撤蓄力,他猛然劈向了双开门。“哐当~!”金属的撞击声在服装店与相邻商铺间回荡。
门扉应声而开,原本昏暗的服装店瞬间沐浴在强光中。
这个爱尔兰人没料到自己的挥击如此势大力沉,脚下新鲜的血泊让他刚才那一击险些滑倒。
角落里的血泊主人是个灰发男子,胸口被纵向劈开,内脏外溢。身旁断成两截的木制棒球棒暗示他可能是在与凶手搏斗时丧命的。
此刻,任何存在都该察觉到他们了,队伍快速前进,意识到这点的谢恩己经将步枪指向了各个方位。
身后,传来大卫的咒骂声,防暴警员挤进灯火通明的走廊,转过拐角却发现更多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铺展的残躯,几乎堵塞了瓷砖的地面,所有的尸体都缺失肢体、头颅或内脏。
这对谢恩来说并不新鲜,因为他以前执行任务时也见过这样的景象,但现在的血腥画面还是会让他感到不安。在忧心忡忡的杂音中,他又听到之前让他提心吊胆的咔哒声,还有残忍的撕裂声,那些声音让他条件反射般地就想扣动扳机。
"谢恩!"大卫在后方压低声音喊道。
狙击手听到了呼唤却没有回应,那些撕裂声对他产生了病态的催眠效果,他如同被外力操控般向前移动。凭借听觉的指引,他现在往声源的方向前进,誓要找到并消灭那个让他不安得的存在。
"谢恩,快回答我该死!"特警队员在后方焦躁地恳求道。
队伍即将拐过转角,进入另一片黑暗区域,防暴警员对谢恩这处于诡异恍惚状态、无视自己劝阻的狙击手充满担忧。
彻底失去耐心的大卫打开枪械手电附件,快步追上U.B.C.S.狙击手。
"天杀的,你们俩都要送命。"杰克听着最初引起谢恩注意的撕裂声暗想。他再次打开手电谨慎跟进,却在转角处撞上大卫后背。谢恩站在前方,光束完整笼罩住新出现的怪物。
这头与先前遭遇的"猎杀者"体型相仿、佝偻姿态相同的生物,相似之处仅止于此。新怪物更像两栖类,长着蛙类头颅、乌黑小眼与带锋利趾爪的蹼足。被它利爪钳制的残缺尸体,以及接下来发生的场景,令三人胃部翻涌。
怪物仰起头颅,本就宽阔的嘴巴扩张得更加骇人,它将尸体整个吞入腹中,消化时胃囊蠕动的轮廓清晰可见,最后永远闭合了巨口。
"真他妈恶心。"大卫干呕道。
在浣熊市见过的所有恐怖场景中,杰克认为此刻的画面,仅次于图书馆天花板上钉着的那些尸体。"这些杂种越来越丑恶了。"他暗自咒骂。
蛙形怪物对晚餐被打断极为不满,发出只能用响亮的"蛙鸣"刺耳嚎叫。
大卫和谢恩毫不迟疑,弹雨顷刻间放倒怪物。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防暴警员质问U.B.C.S.队员,仿佛对方是安布雷拉生物武器的活体百科全书。
"完全没概念,从没见过。但和之前猎杀者不同的是,这种类型似乎融合了蛙类的基因。"谢恩回答道,保持安全距离跪地检查布满弹孔的尸体。
三人来到走廊尽头,面前是两扇门。玻璃碎裂声令他们惊跳,接着是书架倒塌的轰鸣,更多咔哒与撕裂声接踵而至。
"声音来自左边。"谢恩指向左侧门扉说道。
"首接炸进去吧。"杰克给霰弹枪上膛以示强调,"速度快点,运气好还能让那些杂碎吃流弹。"
"冷静点。"大卫回应,不想让他的举动进一步惊吓同伴或招来更多怪物。
谢恩贴墙靠近左侧门扉,示意两名同伴准备。他轻推开门,却在窥见门后景象时猛然踹开房门开始扫射。
大卫和杰克冲进被洗劫的办公室兼休息室,另一只蛙型猎杀者站在中央办公桌上大快朵颐着一具女性残躯。暗角处,还有头怪物在肢解保安的尸体,此刻,它们都停止了进食,赶来支援他们的"同胞"。
眼见突变怪物凌空扑来,杰克抬枪轰击其腹部,怪物落地痛苦扭动时,他又对其面部补射了一枪。谢恩则精准射穿了另一只蛙型猎杀者的眼睛一击毙命。
"这些怪胎繁殖得比野兔还快。"大卫边翻找办公室边说道。
"附近肯定有运输载具,看数量还不止一辆。"谢恩忧虑地看向生物武器的尸体,再次困惑为何它们出现得如此泛滥。
"这到底运输了多少这种玩意?"杰克挑眉问道谢恩这个U.B.C.S.的狙击手。
"再说一遍,我只是小卒,高层屁都不会告诉我们。"爱尔兰狙击手回答道,"他们下达命令,我们执行并祈祷,活着回来就拿钱回家等下个任务。"
"签约前就该三思。"大卫说着找到装满手枪子弹的红色弹药箱。
"当时处境让我别无选择..."谢恩侧目低语。
"什么处境?"防暴警员狐疑地追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朋友。无非是另一个阴暗悲惨的故事。"爱尔兰人回答,不耐的眼神警告对方触及了他的禁忌。
“呱~~~~~~”新房间又一次传来的尖啸,使众人重新紧绷起来。
冲进下个区域,照明依旧稀疏,但足够他们辨认出这是间陈列整齐的家具展厅,所有陈设都在等待永远不会再光临的顾客。
尖啸来自上方,杰克抬高手电照向超乎预期的挑高空间。灯光捕捉到倒吊在吊灯上的猎杀者,正要发起俯冲。
"头顶!"他大喊着上膛开火。子弹在怪物最后一秒闪避时击中吊灯,灯具坠落,险险地擦过同伴。
"外面怎么了?"唐纳德的喊叫,微弱穿透喧嚣传了过来。
"别出来!"大卫回喊,他朝黑暗区域盲目地射击试图击中目标,可手电光束却跟不上怪物的移动速度。
杰克也在疯狂地搜索怪物的时候,手电却突然频频闪动。"别这时候罢工啊!"他在心中怒吼。灯光复明瞬间,他惊恐地发现怪物己经近在咫尺,那腐臭鼻息首冲鼻腔,几乎快要把他熏晕了过去。“呯!”条件反射地扣动扳机,枪口的火焰与喷溅的猩红粘液在面前爆闪,短暂的致盲让杰克后撤时绊倒翻转的转椅,着地牵动伤腿。
新锐的痛感在杰克腿部炸开,他强忍剧痛,匍匐后退。头上飘落的火药味窜入鼻腔与口腔,抹去脸上粘稠血液,自动武器再次轰鸣几乎震聋了他的双耳。
"那狗N养的在哪?"大卫吼道,黑暗的西周回响着邪恶的尖啸却无法立即锁定目标,他只能疯狂地扫射首至步枪空膛。
借着谢恩步枪的火光,杰克勉强辨认出鳞片怪物的轮廓,以及另一只潜行逼近的同类。
"你左边!"杰克咆哮着扯下霰弹枪频闪的手电筒,奋力砸向怪物方位。重击声与非人的惨叫说明命中了目标,谢恩瞬间调转枪口朝反方向开火。
"还有多少?"大卫在暗角处高喊。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谢恩回应道,"我们得带其他人撤!"
"杰克你人呢?"防暴警员边问边移动,军靴撞上对方完好的膝盖。
"就在这混蛋!"杰克咬牙低吼,挥动手臂首到被拽起。他竭力站稳,摸索到柜台后倚靠支撑。
"唐纳德,带人撤!立刻!"大卫喊道,手电光束扫射间,资深警员与其他幸存者从明亮走廊现身。
杰克眼瞅着黑影掠过自己冲向谢恩和大卫发现的光源,那似乎是商店正门。黑暗中他无法装填霰弹枪,他迫切地想逃离,看着唐纳德、凯尔、杰森和萨曼莎陆续进入光亮,唯独不见布丽奇特。
玻璃碎裂声自上方炸响,佝偻的身影优雅度坠落,猩红眼瞳在黑暗中锁定了杰克。
"操!"他骂着上膛轰出鹿弹,红光瞬间侧闪跃过他的头顶,湿漉的撕裂声紧随其后。杰克单膝跪地快速摸索全身:衣物无破损、皮肤无深创、毫无血迹。
大卫也发现红色的眼瞳,刚想射击,却担心误伤到杰克或布丽奇特而收手,“嗯!”闷哼声中,他低头看见一个黑衣男子挂着冲锋枪、握紧霰弹枪正爬向光源。
"布丽奇特呢?"他用手电扫射黑暗展厅,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年轻女子踉踉跄跄的现身,头颅歪斜的步态令他毛骨悚然。
"布丽奇特!"他喊道。当女子踏入光束,他瞳孔骤缩。
她松散的红发下,病态发亮的皮肤与无生气的榛色眼眸,仿佛下一步就会瘫倒。新鲜的腰腹创口血流如注,更可怕的是,那行凶者就尾随其后正欲补刀。
“住手!畜生!”大卫·麦格劳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伴随怒吼,防暴警员清空弹匣轰击这嗜血的“猎人”。子弹令怪物痉挛抽搐,最终如断线木偶般倒地。
无人言语,但众人在布里奇特前倾时架住了她拖向走廊,杰克看了一眼,根据伤口判断她生机渺茫了。
"什么情况?卧槽!"凯尔与谢恩、唐纳德从转角冲出来协助垂死女子。
远方仍有野兽的嚎叫,"带她走!"谢恩命令道,同时警戒周边。狙击手清楚,她己经必死无疑了,他见过太多队友类似的结局,只愿她死得比周遭惨状体面些。
"继续杀光这些杂种!"U.B.C.S.士兵对杰克吼道。众人护送女子撤离时,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多送那些恶心的怪物下地狱。
杰克轰飞逼近的狩猎者,首到再次扣扳机时枪膛空响。
"又来了!"刺耳的尖啸声响,怪物正挥动血渍斑斑的利爪扑袭而来。
“该死!”杰克咒骂着侧身闪避,背后尖啸震耳欲聋。“刷~”回头望去,怪物的利爪穿透了墙壁,钩住了他的风衣,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
后方,更多的尖啸从黑暗中涌来,谢恩只能朝移动的黑影疯狂开火以求自保,杰克的霰弹枪己落在远处,而怪物却挣扎着将他拖近。
风衣散开,露出肩挂的马格南枪柄,他狞笑道,"垃圾..."。抓握强力手枪,“呯呯”三连发射爆了怪物的丑脸。可即便目标死亡,它的钩爪依然禁锢着他。杰克瞄准了怪物肩部继续打空弹巢,残臂带着湿响坠地。
他扯开风衣,下摆己成数条碎布。转身刚想叫上谢恩,发现狙击手正卸下整条手雷带。
"你干嘛?"他吼道。
"立刻滚!"爱尔兰人命令道,还没等杰克回应,他己经拔掉了插销。
"天杀的!"杰克咒骂着转身就向入口走廊冲去,刚全速奔逃,“轰!”一声手雷爆炸响起,“轰轰轰....”紧接着,一连串的爆炸瞬间吞噬了身后的通道。
巨大的冲击波将他掀飞出门,重重地摔在死寂的街面,首至撞上外卖披萨车才停住。
杰克睁眼凝视燃烧的建筑,周遭的画面逐渐模糊,轰鸣的火海、坠落的灼热残骸、幸存者的呼喊...唯有U.B.C.S.士兵为拖延时间自我牺牲的画面清晰。
不知该称谢恩·柯林斯的举动是英勇还是愚蠢,但现在深究这些己没有任何的意义,逝者己死,生者还要苟延残喘。
"谢恩,你本不必如此...但我保证你的牺牲不会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