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锋上的寒光割裂月光,萧逸的瞳孔微微收缩。
阿依古丽脖颈间缠绕的银铃在夜风中轻颤,白骆驼背上的黑龙纹皮囊渗出的蓍草香,与沙丘后飘来的血腥气纠缠成诡异的毒雾。
"国运点兑换商路图鉴需要三载阳寿。"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刺入耳膜,萧逸腕间牛青黛所赠的同心结突然渗出温热。
他剑锋轻挑掀开骷髅面具,月光流淌在阿依古丽眼尾的朱砂痣上——那是匈奴王庭特有的月神图腾。
百里外的秦军大营突然传来骚动,瞭望塔燃起的狼烟被狂风撕成碎片。
王龁的亲卫举着火把疾驰而来,马鞍上绑着的墨家机关鸢残翼还在滴落火油,甘茂私兵特有的青铜错金护腕在火光中格外刺目。
"将军!最后三车粟米被劫!"
亲卫滚鞍下马时扯断了半截箭矢,箭头赫然刻着义渠部落的狼头图腾。
萧逸指尖着皮囊上的蓍草香,突然嗅到其中混着月牙泉特有的硫磺气息——系统面板上突然跳出闪烁的红字:【月牙泉(可转化)】。
甘茂将龟甲重重砸在青铜夔纹案几上,断裂的卜辞"粮道断"三字正卡在商君变法的竹简堆里。
烛火映着他花白胡须上凝结的冰碴:"开春不过旬月,陇西就冻死三十七匹战马!萧大夫还要继续往戈壁送人命?"
牛青黛攥着萧逸的狼毫笔猛然顿住,朱砂在《屯田策》上洇出赤色残阳。
她看着王兄赢驷抚摸着腰间玉璜沉吟不语,忽然将冰裂纹瓷盏中的雪水泼在炭盆里,蒸腾的白雾中响起清越嗓音:"甘大夫可知匈奴单于昨夜射来的箭书?"
羊皮卷在雾气中展开,义渠王用秦篆写就的"三月破萧"西字还在渗血。
赢驷霍然起身时,萧逸托墨家弟子快马送来的机关木盒恰好滚落出七枚刻着"冰"字的玉珏。
李冰用青铜耒耜撬开冻土层时,冰渣溅在羊皮地图标注的暗河脉络上。
二十名墨家弟子操纵的青铜钻头突然发出嗡鸣,萧逸割破手掌将血滴在钻刃:"以我七年阳寿,换地脉显形!"
系统金光暴涨的瞬间,甘茂私兵假扮的马贼正将火把扔向冰窖。
牛青黛绣着玄鸟纹的披风突然卷起流火,她反手拔下金步钗刺进领头者的眼窝:"王兄的黑龙旗还立着,大秦的粮道就断不了!"
地底传来冰川开裂的轰鸣,萧逸额前迸出青筋。
阿依古丽的白骆驼突然仰头嘶鸣,月牙泉的硫磺水顺着李冰开凿的沟渠喷涌而出,遇风凝结成冰桥。
王龁的青铜战车碾过冰面时,车轴上暗藏的蓍草香囊正巧落在义渠探马的马蹄印中。
"报——!"传令兵撞开冰晶帷幕时,萧逸正在用狼毒花汁修补破损的皮甲。
当他听到"三百车粟米己抵狼山隘口",手中淬毒的箭簇精准钉入沙盘上的义渠王帐模型,箭尾红翎与系统面板跳出的【国运+1000】提示同时颤动。
暮色降临时,萧逸独自站在新开凿的运河畔。
冰面下暗流涌动的轰响中,忽然飘来若有若无的鹰笛声。
他假装没看见倒影中一闪而过的骷髅面具,任由阿依古丽缀着银铃的衣角掠过刚刚冻结的月牙泉水——那里正悄悄漫开一丝咸阳胭脂的甜香。
冰桥上的火把在朔风中明灭不定,阿依古丽指尖的银铃缠着半截断裂的皮绳。
当她将装着马奶糕的牛皮囊塞进萧逸怀中时,驼铃铛突然发出类似咸阳编钟的清鸣——那是月牙泉水渗进青铜铃舌形成的冰晶在作祟。
"草原上的雄鹰不该困在墨家机关阵里。"
她转身时缀满珊瑚珠的裙裾扫过冰面,昨夜被狼毒花汁腐蚀的义渠图腾正在冰层下扭曲成诡异的笑脸。
萧逸着皮囊上尚未干涸的奶渍,系统突然弹出淡金提示:【游牧部落好感度+15%】。
三十里外的沙丘背后,义渠王割开黑山羊的咽喉。
羊血泼在冻土上的瞬间,二十具覆盖着冰甲的战车从地底破土而出。
他腰间悬挂的七颗青铜狼首在月光下同时睁眼,那些用阵亡秦军铠甲熔铸的车轴,正渗出墨家机关术特有的松脂焦香。
"报!西北粮道出现不明狼烟!"传令兵撞开军帐时,牛青黛正用金簪挑亮羊角灯。
她绣着玄鸟纹的袖口掠过沙盘,突然被义渠王帐模型的青铜狼牙勾住丝线——那处昨日被毒箭洞穿的缺口,此刻竟渗出暗红色的蜂蜡。
萧逸抓起马奶糕的手指突然顿住,系统面板上的月牙泉图标正被某种力量缓缓染黑。
他假装没发现阿依古丽遗落在冰桥边的骨笛,却将半块糕点精准投向沙盘:"王将军,明日黎明前在鹰嘴崖多布三重拒马桩。"
子夜时分,李冰发明的冰鉴车在暗河源头发出蜂鸣。
当萧逸划破指尖将血滴在青铜枢机时,阿依古丽送来的马奶突然在冰面上凝结成草原星图。
他望着其中闪烁的参宿西,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那句"月牙泉转化倒计时:七日"。
"萧大夫!"王龁撞开冰晶帘幕时,铠甲上结着奇特的霜花。
那些本该在戈壁蒸发的月牙泉水,此刻竟在他玄甲表面凝成匈奴文字。
萧逸用狼毫笔蘸着马奶描摹霜花轨迹,羊皮地图上突然显现出通往义渠圣山的隐秘古道。
晨光刺破云层时,牛青黛的玄鸟披风掠过新筑的冰城墙。
她看着运送粟米的墨家木鸢在朝阳中列队起飞,忽然将阿依古丽遗落的骨笛按在机关枢纽上——三百架木鸢的青铜羽翼同时折射出七彩光晕,在戈壁滩投射出巨大的秦国图腾。
义渠王帐中的萨满突然喷出黑血,水晶球里映出被光晕灼伤的狼神虚影。
他狞笑着扯断颈间的人骨项链,将浸泡过月牙泉水的箭头对准沙盘上的萧逸模型:"让秦人的冰桥化作葬身之棺!"
此刻的萧逸正站在冰桥最高处,系统突然弹出的血红警告与阿依古丽送来的马奶香同时袭来。
他望着冰层下悄然扩散的黑色纹路,将最后半块马奶糕碾碎撒入风中——那些碎屑竟在空中凝成微型烽燧台的形状,朝着咸阳方向无声燃烧。
暮色降临前的最后一刻,运送补给的木鸢群突然在鹰嘴崖上空剧烈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