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西北征程

咸阳宫檐角的青铜铃在朔风中震颤,萧逸勒住战马回望都城时,掌心血珠正顺着缰绳渗进马鬃。

五百里外的阴山轮廓被暴雨冲刷得模糊不清,斥候刚禀报的"十三匹青铜狼现于云层"与昨夜龟甲裂纹重叠,在他眼底烧出幽绿的火光。

"全军换牛皮靴!"萧逸扬手甩出三枚刻着巽卦的青铜币,落地瞬间竟化作流沙吞噬泥浆。

亲卫们惊愕地看着泥泞官道逐渐板结成岩,却无人察觉他藏在袖中的玉圭正浮现蛛网般的裂痕——国运系统刚刚扣除的三年阳寿,正在蚕食他指尖的温度。

祁连山的雪水裹着断箭冲至脚边,王龁将军抹去甲胄上的冰碴:"斥候队失踪八人,粮车陷在三十里外的流沙河。"

他的重剑指向乌云密布的天际,那里隐约有狼头旌旗刺破雨幕。

"不是流沙河。"萧逸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水洒向行军地图。

羊皮卷上浮现出荧光脉络,甘泉宫地脉竟与匈奴祭坛的狼头鼓产生共鸣:"是萨满用活人血祭改变了地脉走向。"

话音未落,咸阳快马送来八百里加急竹简。

朝堂上甘茂摔碎了象征军权的虎符,七十老臣跪求秦王召回远征军。

竹简末端沾着牛青黛常用的兰芷香,她用蓍草占卜的凶卦旁,画着朵被荆棘缠绕的木槿花。

"取我青铜浑天仪来。"萧逸屏退众人后,眉心血痣突然迸发金光。

虚空中浮现的国运系统界面,正显示着【可兑换:漠北活地图(需300国运点)】。

当他咬破舌尖将血滴在"山河社稷"选项时,账外突然传来惊呼——个浑身缠满水藻的牧羊人正跪在雨中,说他能带秦军找到匈奴人挖断的旧河道。

七日后,当甘茂在章台宫怒斥"妖术惑众"时,萧逸的新路线己避开三处泥石流。

他站在龟裂的河床上转动星盘,看着系统标注的【物资劫掠点】冷笑:"该给土匪备份大礼了。"

子夜押运粮草的队伍经过鬼哭峡时,二十辆草人车突然燃起磷火。

埋伏的匈奴骑兵刚挥刀劈砍,车中炸开的铁蒺藜便混着毒烟笼罩峡谷。

而在咸阳,牛青黛正将染血的蓍草投入太液池,池底浮现的诅咒图腾,恰与她梦中萧逸心口的箭伤重合。

雨停那日,向导指着远处泛红的山隘颤抖下跪:"武安君的白起冢!"

萧逸却望着墓碑前新翻的湿土眯起眼睛——那下面埋着的根本不是尸骨,而是十三尊眼冒绿火的青铜狼雕。

咸阳城楼上的牛青黛突然心口剧痛,手中为萧逸缝制的护心镜跌落城砖。

当她俯身去捡时,赫然发现砖缝里凝结的血霜,正拼出与太液池底相同的狼头图腾。

牛青黛倚在章台宫最高的朱漆阑干上,指尖着未完工的平安符。

西域进贡的茜草将素绢染成血色,她特意在流苏里编入七根自己的青丝——这是从太卜那里偷学来的续命秘术。

夜风吹动她腰间玉珏,冰凉的触感像极了萧逸临行前塞给她的半枚虎符。

"公主,星象有变。"女官捧着碎裂的紫微垣星盘跪在身后。

牛青黛转身时,发间金步摇突然断裂,坠落的珍珠滚到观星台边缘,映出北斗七星周围诡异的赤色光晕。

她将平安符贴在胸口,忽然听见西北方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可极目望去唯有漆黑如墨的夜空。

三千里外的萧逸正勒马停在月氏故道。

士兵们举着的火把映亮岩壁,那些本该刻着商旅祷文的石板上,此刻爬满用牲畜血绘制的狰狞狼首。

李冰蹲下身捻起暗红色砂土,指腹间黏腻的触感让他脸色骤变:"这不是朱砂,是掺了骨粉的巫血。"

"报——"斥候的马蹄声撕裂了寂静,马背上还横躺着个浑身扎满鹰羽的牧人。

那人的羊皮袄里滑落半截青铜令牌,萧逸用剑尖挑起来时,系统界面突然在眼前炸开血红警告:【检测到义渠王庭的死亡诅咒】。

王龁的佩剑应声出鞘,却在触及牧人皮肤的瞬间蒙上白霜。

昏迷者突然睁开发蓝的眼睛,用古老的羌语嘶吼:"白狼神的子孙会在血月升起时,啃食侵略者的心脏!"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便渗出黑血,转瞬化作满地扭动的沙蝎。

萧逸默念巽卦口诀,袖中青铜币化作流光没入沙地。

当惨绿的磷火从裂缝中升腾而起时,他看见地底交错着上百具身覆狼皮的骸骨,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有秦篆的断箭——这是二十年前武安君白起征伐义渠时留下的京观。

"取黑狗血来!"萧逸割断腰间玉佩的丝绦,任由鲜血浸透泛黄的卦签。

当他在虚空中勾画出震卦图案时,系统突然弹出金色提示:【检测到可转化国运的怨气,是否消耗五年阳寿启动度化?】

甘泉宫中的牛青黛猛地打翻蓍草筒,六十西根筮竹在地砖上拼出坎卦。

她踉跄着扑到铜鉴前,看着自己倒影胸口浮现的狼爪印记,终于明白太液池底的诅咒早己缠上心脉。

窗外惊雷劈中庭中古柏,焦黑的树洞里缓缓渗出腥甜的液体,像极了西北特有的沙棘蜜。

此刻的祁连山北麓,萧逸的青铜剑正悬在转化选项上方颤抖。

风沙裹挟着狼嗥穿透营帐,地图上标注的【游牧部落势力范围】开始渗出斑驳血渍,最终在秦军所在的位置凝成个狞笑的骷髅图腾。

"大将军,先锋队抓到个会说雅言的牧羊女。"亲卫的通报声打断了萧逸的抉择。

帐帘掀起的刹那,月光照亮了少女发间闪烁的绿松石额饰——那上面镶嵌的狼牙,与系统标注的【义渠王血脉信物】完美重合。

萧逸拭去眉梢凝结的冰碴,在少女惊恐的注视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腰间那枚牛青黛所赠的平安符突然发烫,烫得藏在内层的蓍草灰烬簌簌飘落,在案几上拼出个残缺的"囚"字。

百里外的沙丘背后,三百匹战马正在月光下安静地磨牙。

它们的铁蹄包裹着浸透毒液的毛毡,背上的骑手戴着用汉人头骨打磨的面具。

最前方的首领举起镶满骷髅的弯刀,刀刃反射的月光恰好指向秦军营帐中跳动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