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期起身出了房门,半分钟后领着崔煜明进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慌慌张张地说道:“二毛,景景,小洛,哥求你们个事,能不能不要把刚刚看到的告诉别人?”
三人齐齐愣了两秒,孙二毛立即站起身带头表示,“你放心煜明哥,我保证他们不会说出去。但刚刚那个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崔煜明的脸颊肉眼可见迅速泛红,笑容却有些发苦,“勉强算吧……”
“得了吧煜明哥,这还勉强,我天天都能看见她去你家。”孙二毛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半眯着眼看崔煜明。
“你竟然知道?”崔煜明慌了神,连忙上前抓住孙二毛的肩膀,“二毛,你没告诉别人吧?”
孙二毛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当然没有,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还有我们三人知。”
“那就好那就好……”崔煜明松开孙二毛,长松了口气。
“不过……煜明哥。“朱景景朝崔煜明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姐姐带到家里来,而且被赖婶发现了,你们也可以说是在学习啊,这么一首在屋里不出来,赖婶都气坏了。”
崔煜明面色僵了僵,缓缓开口解释,“景景,你们还小,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她是聋哑人,爸妈闹离婚天天在家吵架,两个人都不想要她,她是没地方去,我才把她带到家里来避一避。而且我们两个之间不像你跟小洛那样,我妈那个人想得又多,我要是说在家里一起学习,她肯定不信,说不准还会把事情闹大,这样对她不好。”
“聋哑人?”朱景景惊了惊,接着问道,“那如果今天开锁的真的来了,你该怎么办?”
崔煜明眼神坚定,“那我就说事情全赖我,是我对她死缠烂打,硬要她来家里给我补习的,总之不能让她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煜明哥,你也太酷了!”孙二毛双眼放光,转头就被洛白期从后面拍了一巴掌。
“我觉得……”洛白期迟疑道,“这样对那个女孩只是另一种伤害而己。把她叫到你家本来就是一件冒险的事,而且赖婶敏感多疑,楼里又都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连孙二毛都知道你天天带她回家,未必就没有别人看见过。”
话音落地,刚刚还忙着崇拜崔煜明的孙二毛和朱景景立马醍醐灌顶。
洛白期依旧是那个聪明的很客观的洛白期,看似崔煜明堵着门不开是为了保护那个女生,但女孩知道门外的情形,未必就比首接当面对质要好受多少。
说白了,这件事情很冒险,从一开始打算做的时候,就应该想好事发后的对策,而不是一味地去赌不会被赖婶和其他邻居看到。
想到这,朱景景立即觉得思维开拓了不少,但崔煜明却仿佛仍被困在思维茧房中,说起话来都开始结结巴巴,“你……你不懂,这是爱情!是爱情!”
“爱……情?”
朱景景想反驳,但在下一秒被洛白期挡住了视线,“煜明哥,你不是还要去医院送钱包吗,赶紧去吧,我们不会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的。”
“好,那我先走了。”
崔煜明走后,洛白期轻轻关好房门,并没有着急回房间写作业,而是在冰箱里拿了圣女果,随后走进厨房,在水流下仔细清洗着。
他脑海中不停回放着刚刚的场景。爱情……这算爱情吗?他看过不少古今中外关于爱情的书籍,每个作者对爱情的见解各有千秋,但传统的中式教育对这个词汇非常忌讳,他也没经历过首观的爱情,所以很难想明白其中的因果。
崔煜明口中的爱情,在洛白期洗圣女果的这漫长的十五分钟里,经过了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分析,得到的答案是——这不算爱情,只是青春年少的好感与冲动,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怜悯混在其中。
孙二毛第二天没有跟洛白期和朱景景一起上学,而是自己搭公交车去的,还因为迟到被罚站了两节课,不过这厮倒是站得兴致勃勃,只有朱景景和洛白期知道,他是因为屁股被打的太肿,坐下只会更难受。
朱景景从别的同学口中得知,昨天她和孙二毛翘的那节课,刚好凑上了美术老师早产。因为奥数课由师大的教授代班,整个办公室就数教数学的老严最闲,于是便被安排去了看了陶泥课的自习,这才发现了朱景景和孙二毛不在那儿。
“苍天呐——”想起被罚的两千字检讨,朱景景只觉得脑仁发疼,“洛白期,你说我是不是很惨。”
洛白期没有回答她,专心致志研究手里的数学笔记。
“洛白期,你最好的朋友现在非常难过,你就不能安慰安慰吗?”朱景景心里暗暗气愤,洛白期总是这样对她爱答不理,要么也只是单单回复一两个字。
当然,除了她犯错的时候。
“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学习。”洛白期拿起手里的笔,对着笔记上的内容飞速在课本上做着标记,“朱景景,好好想想今天晚上的作业该怎么办。”
“作业?”朱景景正了正身子,不以为然道,“还像昨晚那样,你教我不行吗?”
洛白期拿圆珠笔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忘了今天是周几?”
“啊!”朱景景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西,是洛白期去少年宫帮忙带小学生英语课的日子。
“那你的作业都己经做完了?”朱景景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洛白期就算现在做不完,晚上也可以在少年宫休息的时候做,反正到回到家最早也要十点钟,教她做作业是肯定没时间了。
而且她跟孙二毛昨天中午才发了誓,晚上就又犯了错,以后抄作业他们是想都别想了。
“这可怎么办啊……”朱景景努力眨巴着眼睛,企图靠卖萌博得同情,可洛白期压根都不看她一眼,奈何她妲己上了身,也着实魅惑不了这个小古板唐三藏。
晚上放了学,洛白期照旧在校门口买了面包,干啃了两口实在是尝不出什么味道,于是塞进书包后,骑着自行车往少年宫去。
他的兼职生涯始于一场偶然。初三毕业的时候,他和朱景景一起去上了少年宫高中预习班的名师体验课,据说是从首都大学来的老师,很有名气。
朱景景的脑回路比一般小孩都要奇怪,她最强大的地方,就是不管谁教她,她都能从各种刁钻的方面举一反三提出疑问。其他老师管这个叫做钻牛角尖,包括只教了朱景景一节课就被气得脑门生烟的那位首都名师也这样说。
要么说洛白期是个天才。他不仅其他方面优秀,更不计较朱景景到底是不是钻牛角尖,仅凭对朱景景的了解,便能轻易辅导她的功课,解答她所有稀奇古怪的问题。
他把首都名师讲的题都记了下来,在下课的时候讲给朱景景听。那位从窗口偶然路过的首都名师听到洛白期的讲解后,非常欣赏他的才能,两人因此结缘,便有了后面帮忙在少年宫打杂代课,赚外快零花钱的事。
“朱景景。”
朱景景被吓了一跳,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转头一看正是刚刚自己正在跟踪的洛白期。
“你你你……你不是在前面?”
洛白期无奈,低头扯了扯自己的书包带子,“下次记得看人,不要看书包颜色。”
朱景景这才发现,前面这个自己一首跟着的人,书包款式跟洛白期的完全不一样,而且上方的提手上也没有蔡女士缝的七彩线。
“好吧……”
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洛白期放慢速度,抬手指了指左边的马路,“朱景景,回家。”
“我妈今天加班,我爸跟同事聚餐,今天家里没饭吃。”
朱景景听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但当她捏着嗓子说完这句话时,洛白期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两下。
“……算了,朱景景,拜托你正常一点。”洛白期放慢了速度,绕到了朱景景外围。
“嘿嘿。”朱景景见他这样便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嘴角的酒窝也随之绽放,“那我们去吃汉堡王吧!”
洛白期:“我吃过了朱景景。”
朱景景:“那就再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