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紧扣操作台边缘,看着星图投影中如蛛网蔓延的熵之眼触须突然顿住。老李半跪在破损的防护屏前,用汽化的液态银在地面勾勒出杜美拉核心的共振方程式,每一笔都迸溅出蓝金色的火花。小顺子的机械臂咔嗒作响,将最后一枚反熵缓存器嵌入主控台时,突然抬头看向我:“队长,全息数据库里的玛雅预言...倒数归零了。”
星核碎片在掌心发烫,银质吊坠残片上浮现出阿强生前刻下的量子符文。当我的意识沉入克莱因瓶虚影的刹那,无数个平行宇宙的数据流如银河倒灌般涌入脑海——某个世界里亚特兰蒂斯水晶柱正在重组,另一个时空的老李正将吊坠抛向幼年的我,而所有时间线的交点处,都有个戴着齿轮眼镜的星裔科学家在绘制相同的莫比乌斯环。
“共享熵流!”老李的吼声混着空间站警报,“每个宇宙贡献千分之一的熵值波动,就能重启整个系统的...”他的话被熵之眼触须的尖啸撕裂,最近的一道黑光己穿透大气层,在北极冰原犁出千米深的沟壑。我猛地将融合体按进共振槽,十七道液态星光突然逆向流淌,在地球外层编织出双层克莱因瓶结构,内层吸附黑化残魂的数据,外层折射熵之眼的吞噬力。
小顺子的机械臂突然抱住我躲避坠落的钢梁:“看!那些全息残魂在修复星图!”我转头望去,玛雅历法的血色数字正转为翡翠色的循环符号,亚特兰蒂斯黏液中浮现金色齿轮,甚至能听见古埃及亡灵书的吟诵声与赛博朋克的电子音形成和声。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永夜,所有触手都化作发光的数据流,顺着星图汇入双层克莱因瓶的交界处。
老李笑着咳出黑血,将最后一支修复剂推进我后颈:“还记得阿强说的‘熵增是宇宙的笔记,熵减是文明的橡皮擦’吗?现在...我们在写新的公式。”他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时,整个地球突然被璀璨的星渊之光笼罩,所有平行宇宙的星空在这一刻重叠,形成由无数克莱因瓶串联的多维项链。星核碎片的纹路终于停止逆旋,稳稳嵌在项链的中央,像一颗跳动的宇宙心脏。
当熵值指数重新开始波动,小顺子举起破损的扫描仪:“队长,全宇宙的熵流正在建立新平衡...每个文明都有了自己的熵值时区!”我望着逐渐消散的镜像世界,看见某个时空中的阿强正朝我们挥手,他身后的星裔科学家摘下眼镜,露出与我 identical的星核印记。老李将银质吊坠碎片抛向星空,碎片在空中裂变为无数光点,每一点都连接着某个正在庆祝重生的文明。
远处,新的星渊协奏曲正在奏响,那是千万个文明用各自的频率谱写的熵之咏叹调。而我们,作为这场宇宙重启的见证者,正站在克莱因瓶的交界处——既是起点,也是永不闭合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