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看不见的备战

夜神月与水户郁魅的这场赌上了“个人归属权”的食戟,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在远月学园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几乎所有学生都在讨论这场疯狂的对决。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夜神月疯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插班生,竟敢挑战“肉魅”水户郁魅,而且还是在她最擅长的“牛肉”领域,这无异于自杀。更何况,那匪夷所思的赌注,让他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小丑和狂人。

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被定义为一场毫无悬念的“虐菜局”。

而作为主角之一的水户郁魅,也用行动印证了众人的猜想。

食戟成立的当天下午,一辆印有“水户ミート”财阀标志的冷链运输车,就高调地驶入了远月学园。在无数学生羡慕和敬畏的目光中,几名专业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下一个恒温保险箱。

箱子里,是水户郁魅为这场食戟准备的决战兵器——产自神户,拥有独立血统证明书,雪花纹理如同艺术品的A5级特选和牛。

消息灵通者更是爆出,仅仅是这一块牛肉的价值,就足以支付一个普通家庭一整年的开销。

紧接着,水户郁魅将自己关进了学园里设备最先进、租金也最昂贵的个人厨房里。从里面,时不时传出浓郁的肉香和她那中气十足的指令声。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进行反复的试做和改良,力求在三天后,以最完美的姿态,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插班生,彻底碾碎。

最强的矛,己经磨砺得寒光西射。

而另一边,本该作为“盾”的夜神月,却仿佛人间蒸发了。

他没有去采购食材,没有预定厨房,甚至没有出现在任何与料理相关的场所。

第二天清晨,有人在极星寮的后山,看到他在一棵大树下睡觉。

上午,有人在学园图书馆的角落里,发现他正翻阅着一本关于中世纪欧洲铠甲演变史的古旧书籍,书页翻得飞快。

下午,最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古典音乐鉴赏课上,这个即将面临“人生毁灭”危机的男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教室里旁听。在一众专心致志的学生中,他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有听讲,只是闭着眼睛,身体随着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第五号》那激昂而又充满变化的节奏,轻轻晃动。

“夜神君……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极星寮的伙伴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田所惠鼓足了毕生勇气,在音乐课结束后,跑去拦住了他。

“夜……夜神同学!”她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明天就是食戟了,你……你不需要准备一下吗?水户同学她……她己经准备得非常充分了!”

夜神月看着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笑了笑。

“我这不是正在准备吗?”

“欸?”田所惠一脸茫然。

“我在收集灵感。”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这句高深莫测的回答,让田所惠彻底没了主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悠闲地踱步离去。

当然,她不知道,夜神月看似“不务正业”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当他在树下睡觉时,他的耳朵捕捉并分析了风吹过树叶的每一种声音,模拟着不同火候下油滴爆裂的频率。

当他在图书馆翻书时,他的写轮眼以每秒数十页的速度扫描着内容,并非为了阅读,而是在进行高速动态视觉的自我训练。

当他在音乐课上闭目养神时,他的脑中,一个庞大的数据模型正在构建。

【目标:水户郁魅。】

【料理风格:力量压制型。】

【优势:顶级食材,火候掌控力强,风格霸道。】

【劣势:过于依赖食材,技巧组合缺乏变化,节奏单一,如同只有主歌没有副歌的进行曲。】

而勃拉姆斯的音乐,在他耳中被分解成无数个节拍和音符。

【《匈牙利舞曲第五号》:节奏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情绪起伏巨大。可类比为料理中的‘节奏’——前奏的温和(食材预处理),中段的狂野(猛火烹饪),以及尾声的回味悠长(酱汁与余韵)。】

他正在做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备战。

他在用写轮眼,从这个世界汲取一切可用信息,然后将它们转化为自己料理的“武器”。

他不仅要复制对手,他还要解构她,分析她,最后……超越她。

在暗中,极星寮的舍长一色慧,默默地观察着夜神月的一举一动。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神秘的学弟了。

他不像是在自暴自弃,那份从容不迫,那份仿佛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自信,让一色慧的心中,第一次对这场看似没有悬念的食戟,产生了一丝动摇。

或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食戟的前一天。

在全校都默认他己经放弃的时候,夜神月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去高级食材市场,也没有联系任何知名的供应商。

他走进的,是学园里那家最普通、最不起眼,主要为学生食堂提供廉价肉类的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