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隔绝在外。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夜神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水户郁魅的面前。
他的影子,将她娇小而失魂落魄的身影,完全笼罩。
水户郁魅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低着头,金色的长发散乱地垂下,遮住了她的脸。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停在了她的身前,能感觉到那道居高临下的视线,像实质一样落在她的身上。
羞辱、不甘、绝望……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涌。
她败了,败得体无完肤,一败涂地。
现在,是胜者来收取战利品的时候了。
她咬紧了下唇,泪水己经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流下来。这是她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尊严。
跪下舔鞋吗?还是当众宣布自己是他的奴隶?
她己经做好了迎接最坏羞辱的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羞辱并没有到来。
夜神月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这个动作,让她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伸出手。
不是要抓住她的头发,也不是要抬起她的下巴。
而是用指腹,轻轻地,拭去了她脸颊上那一道不经意间滑落的泪痕。
他的动作很轻柔,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却让水户郁魅的心脏,像被电流击中般猛地一缩。
“站起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胜利者的炫耀,也没有居高临下的命令,就像在陈述一件再也普通不过的事情。
但这种平静,却蕴含着一种比任何命令都更加不容置疑的力量。
水户郁魅迷茫地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了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她所有的挣扎与荣耀,在他眼中都毫无意义。
她鬼使神差地,扶着身旁的料理台,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在她站稳之后,夜神月也随之起身。身高的差距,让他再次恢复了俯视的角度。
他看着她,就像一位君王,在审视着自己刚刚征服的城池。
“从今天起,”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为她烙上新“枷锁”的魔力,“你依然是肉类料理的专家。你要继续研究,继续变强,动用你家族的一切资源,去寻找世界上最顶级的肉。”
水户郁魅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夜神月的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绝对的支配意味,“你所有的研究成果,你找到的每一块好肉,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他的目光,扫过她那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扫过她那紧抿的嘴唇,最后,重新对上她那双充满了迷茫的琥珀色眼眸。
“没有我的允许,你的料理,不准给第二个男人品尝。”
轰——!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水户郁魅的脑海中炸响。
他没有摧毁她,没有羞辱她,甚至……没有否定她作为厨师的价值。
他只是用一种更加霸道、更加彻底的方式,将她的一切,都打上了属于他的烙印。
你的努力,是为了我。
你的荣耀,将归于我。
你的未来,由我支配。
这种“收编”而非“摧毁”的命令,这种将她的一切都视为“私有物”的掌控者姿态,比任何恶毒的羞辱,都更加彻底地击溃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那名为“骄傲”的城墙,轰然倒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归属感。
她不再是一个战败者,而是一个……找到了新“主人”的骑士。
这种感觉,夹杂着无尽的屈辱,却又让她那颗因败北而空洞的心,找到了一丝……可以依靠的安心。
“听明白了吗?”夜神月淡淡地问道。
水户郁魅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低下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用一种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带着一丝颤音的顺从语气,轻声回答:
“……是。”
一个字,宣告了忠诚的转移。
夜神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不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己经完成了对一件新藏品的验收。他转过身,在全场复杂的目光中,径首朝着出口走去。
喧嚣的会场,仿佛自动为他分开了一条道路。
水户郁魅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挺拔,孤高,充满了神秘与强大。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她没有与他并肩,而是始终保持着落后他三步的距离。
像一个真正的,忠心耿耿的随从。
这一幕,被会场的所有镜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也深深地、深深地,烙印在了贵宾席上,薙切绘里奈那双紧紧握着扶手,指节发白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