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从漆黑的深海中，一点点艰难地浮向海面。
林锐最先恢复的是听觉。他听到了医疗仪器那富有节奏的“滴滴”声，以及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这里是……基地的医疗中心。
我还活着。
这个念头，让他那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过来。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感到浑身上下都传来一阵酸痛，尤其是后背，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别乱动。”一个清冷的女性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有轻微的脑震荡和多处软组织挫伤，需要静养。”
林锐转过头，看到了那个坐在他床边的身影。
是苏小曼博士。
她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白色研究服，而是换上了一套干练的女士军官常服，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金丝眼镜，手中拿着一个战术平板，正在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看到林-锐醒来，她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恶心或者视线模糊的症状？”
“还好……”林锐的声音有些沙哑，“高风和山猫呢？”
“他们没事，只是有点脱力，在隔壁的观察室休息。”
听到这个消息，林锐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演习……结束了？”
“在你引爆整个水电站的时候，就结束了。”苏小曼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恭喜你们，‘刺’小队，是这次演习唯一的‘幸存者’。”
唯一的幸存者。
林锐默念着这几个字，心中却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那个神秘的“军医”队长，以及他身上那个匪夷所思的能量护盾。
“苏博士，”他忍不住问道，“那个‘幽灵’小队的队长……那个军医，他到底是谁？还有那个能量护盾，又是什么？”
苏小曼记录数据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林锐，镜片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你因为剧烈的撞击，产生了脑震荡，出现了一些幻觉，这很正常。”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演习中，不存在任何‘幽灵’小队。所有的对手，都是由系统AI控制的战斗机器人，只是智能化程度比较高而己。”
官方的、标准化的、天衣无缝的回答。
林锐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关于“幽灵”小队的一切，都被官方进行了最高级别的信息封锁。
他索性不再追问，闭上眼，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他惊喜地发现，经过这场九死一生的战斗，他的各项基础属性，都有了微小的提升。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系统面板上，那个一首处于灰色状态的技能，终于被点亮了。
【技能“战术指挥”己解锁！】
【当前等级：入门（1/100）】
这是他这次演习，最大的收获！
这意味着，他正式从一个单纯的“战斗员”，开始向着真正的“指挥官”蜕变。
这次的胜利，也为他带来了丰厚的“奖励”。他的权限等级被提升，物资兑换点数暴涨，甚至可以兑换一些之前根本接触不到的、实验性的装备。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赢得了两位可以托付后背的、真正的战友。
他毫不怀疑，从今往后，无论是高风还是山猫，都会无条件地信任他这个“大脑”所做出的任何决定。这种牢不可破的信任，远比任何物质奖励都更加珍贵。
苏小曼记录完最后一项数据，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不经意”地对林锐说道：
“对了，林锐。我们通过后台数据发现，你的精神力波动非常特殊。”
“在极限状态下，你的脑电波频率，似乎能对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未加密的电子设备，产生微弱的干扰现象。”
她推了推眼镜，用一种看待珍稀物种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非常罕见的、极具研究价值的样本。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和你深入地‘交流’一下。”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林锐。
林锐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这个系统，似乎……还隐藏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龙战。
他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冰山脸，但林锐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隐藏得很深的满意。
龙战没有说任何废话，他走到林锐的床边，将一枚崭新的、在灯光下闪烁着利刃寒光的徽章，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那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剑身上，盘绕着一条狰狞的东方神龙。
这是“龙巢”最精锐的特遣队——“利剑”的正式队员徽章！
龙战看着林锐，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比严肃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欢迎来到……真正的‘龙巢’。”
“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准备接受你的第一个正式任务。”
“我们要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见见真正的‘幽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