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林檎的安慰起了效果。
齐夏终于抬起头来。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齐夏的眼睛血红，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癫狂。
“不，林檎，他只是抓了两个大脑袋出来。”齐夏说。
“剩下的两脑袋也不小啊。”林檎回头看娃娃机，除了人鼠脑袋戴了面具，脑袋稍小了一些，地鼠的脑袋真不小。
“总之要小的多了，我就不信，他能把两个老鼠生肖都抓出来。“
“齐夏，只要那个周挺再抓一个出来……齐夏，不如咱们认输算了，还能显得光棍一点。”
“不能认输，不能认输……”齐夏喃喃着。
“齐夏，我以前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我知道你这种心态，叫做破罐子破摔，可是，已经没有意义了……”林檎摇了摇头。
……
但赌命的始终是齐夏。
林檎也不好说的太过分。
何况，现在齐夏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很难说，这个骗人仔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当然，林檎还有一件事没说。
终焉之地并不是死了就一了百了，这个地方十天一次轮回，死亡只是暂时的。
绝望才是永恒的。
只是，
齐夏暂时还没有回响，无法保存记忆，说了也没什么卵用。
……
两人对话的间隙，周挺已经抓住了地鼠。
齐夏说的不错。
地鼠的脑袋虽然也不小，但还达不到将抓手撑爆的地步，脑袋快要脱离抓手的时刻，地鼠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抓手。
无数的老鼠，再次出现了。
它们从老鼠窝中跳出来，疯狂的啃噬着地鼠的手指头。
一些胆小的人，忍不住转开头，不忍心看这残酷的画面。
然而，
就在这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地鼠，淡定的伸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鸡蛋糕。
随随便便扔到了地上。
那些啃着手指头的老鼠，在一瞬间呆住了。
无数咕噜噜的眼睛，看看地鼠的手指头，再看看下边的鸡蛋糕。
终究，一只老鼠试探着跳下去，在鸡蛋糕上嗅了嗅。
“啾啾！”
它叫了几声，开始拖着鸡蛋糕，往窝里拉。
其他老鼠，也纷纷跳下去，到了鸡蛋糕旁边。
早就忘记了头顶还吊着一个地鼠。
无数参与者们，也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看似无解的难题，竟然被一块鸡蛋糕解决了。
“喂，咱们有鸡蛋糕，是不是就能破解这个游戏了？”一名参与者呆呆的问了一声。
“哥们，你想多了，这个鸡蛋糕就算价值十颗道，四个鸡蛋糕价值40颗道，我们通关只赚25颗道，不是亏掉底裤嘛。”同伴摇头。
“看不出来，这还是一个大富翁游戏。”
“任何收取门票的游戏，都不是给穷人准备的，穷人只配当牛马，怎么可能有时间玩游戏……”
……
地鼠成功被抓了出来。
随着身体从出口滑出来，他也是笑嘻嘻的站到了地龙身边。
本来，他的个子比地龙高了有十厘米，
但偏偏弯了腰，硬生生搞得自已低了半头。
解决了游戏难题，
地鼠的声音，显得有些得意。
“领导，幸不辱使命。”
“嗯，你把有钱人的嘴脸，刻画的淋漓尽致，又给参与者增加了一些绝望。”地龙声音带着嘲讽。
“领导，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有钱人随随便便就通关，底层却要连命都搭上。”地鼠转头，看了一眼齐夏，又说，“其实，他们的命比不上鸡蛋糕的，资源要用在对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你可能忘了，你以前也是参与者吧？”
“是啊，领导，我也是辛辛苦苦的才迈进了中层阶级，怎么会不顺手把身后的门关上呢。”
……
参与者们，并没有注意地龙跟地鼠的讲话。
目光都落在了娃娃机里，剩下的人鼠身上。
毕竟，
无论是地龙，还是地猪跟地鼠，都是地级生肖，不仅脑袋大、还有鸡蛋糕。
但面前的人鼠，本质上还是人。
不过戴了一个老鼠的面具而已。
而且看她穿的连衣裙，也没有口袋。
这，究竟怎么可以抓出来呢？
包括齐夏，也紧紧盯着人鼠。
现在，赌约已经必输无疑，但人鼠才是齐夏的目标，只要人鼠还在娃娃机里，他就没有一败涂地。
“我就不信，他还能把人鼠也抓出来？”齐夏的声音，从牙齿缝挤出来。
“齐夏，我们现在已经输了啊。”
“不重要，只要人鼠留在娃娃机里，我们就没有输。”
“可是……有什么必要呢？”
“林檎，你知道「吹哨人」吗，我死了无所谓，只要我让参与者们看到，这个游戏的破绽，就会有无数的人，前来跟人鼠赌命。”
“你……你……”
林檎脸色苍白，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想不到，
齐夏坚持到现在不认输，居然是要彻底赌死人鼠。
不错，这确实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只要周挺没有把人鼠抓出来，未来就会有无数丧心病狂的参与者，前来跟人鼠赌命。
那么，
周挺想要保护人鼠，基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这么高难度的抓娃娃机。
只要失误一次，
人鼠必死无疑。
换句话说，周挺就算赢了跟齐夏的赌注，也会输掉这一生。
林檎深深吸一口气，
不由学着齐夏捂住脑袋，蹲了下去，现在她觉得脑袋也有些疼，隐隐感觉自已跟人鼠一样，被一个疯子掌控了命运。
这时，齐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当你的资源，只剩下一条命，我们是应该跟狗一样苟活下去，还是把命压在赌桌上，换千分之一的成功机会？”
“我，我不知道。”林檎疯狂的摇头。
……
舒画透过娃娃机的玻璃，看着周挺。
脸上的人鼠面具，看不出笑容，却能看到小老鼠眼睛里灿灿光芒。
是的，她在笑。
挺哥哥已经赢了！
不不，挺哥哥赢的还不算漂亮，还有她这个遗憾。
她看到了娃娃机外，无数参与者看向自已的，那些悲悯的目光。
参与者们，或许觉得挺哥哥不会把自已抓出来吧？
呵，真是一群笨蛋。
她怎么舍得让挺哥哥输呢？
她脑袋不够大，也不像是地鼠大叔那么馋，随身带着鸡蛋糕。
可是，
她确定了挺哥哥一定赢。
因为，
她有一双手，一双可以喂饱老鼠的手。
舒画低头，看向一双葱白如玉的手。
她确定那些老鼠一定很喜欢啃自已的手指头。
但她绝不会松手的。
本来就是啊……
那个叫做齐夏的本来要跟自已赌命，可是挺哥哥已经抓了三个人 出来，自已的命都保住了。
还会在乎一双手吗？
挺哥哥一定会在老鼠啃完自已的手指头之前，把自已抓出去吧。
嗯，一定的。
她相信挺哥哥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