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看出来就好。”傅沉莹提醒，“再不行动，恐怕悔之晚矣。”
傅沉薇不屑一笑，“我知道祖母偏疼她，哪又如何？母亲也说，让我们且忍着些，总有她嫁出去的一天。”
傅沉莹摇头，“我倒不明白了，究竟是二姐姐先出嫁，还是三姐姐先出嫁？”
傅沉薇默默不语。
“二姐姐且忍着吧，只怕很快就要把蒋表哥也拱手送到三姐姐手里，那时候，忍是不忍？”
“胡说什么？”傅沉薇瞪眼。
傅沉莹沉声道：“二姐姐细想今日，三姐姐哄得祖母欢喜至极，连二叔醉酒都不责备，二叔又主动为蒋表哥请夫子，祖母也十分赞同，我看蒋表哥对二叔一家也十分在意，再这么下去，只要祖母或是二叔一开口……”
傅沉薇脸色煞白。
这话没错，只要祖母或者二叔稍微给点暗示，蒋家就知道该怎么做，有请宋夫子这么大的人情在，那个八面玲珑的舅母还会不会记得当年之约，就很难说了。
蒋氏走着走着，听不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两个女儿仍停在数丈之外交头接耳，不知嘀咕些什么，不禁蹙眉，扬声喊。
“你们俩说什么呢，还不跟上！”
两人唬一跳，慌乱打住话题，前后追了过来。
蒋氏满脸不悦的扫了两人一眼，“在老夫人面前，一个比一个蔫，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闷葫芦一样杵在那，由着别人蹦跶，这会子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两人相视一眼，不做声。
却不知另一条花径小道上，也有四个人在一边走，一边轻言细语。除了二房的一家三口，还有蒋行文在。
这回倒不是蒋行文特意来寻三妹妹，而是傅长汀相邀闲聊。
蒋行文素来喜爱这位风趣且平易近人的二老爷，欣然同行。
丈夫开了口，罗氏自是不会反对，悄悄看了眼女儿，只见她表情如常，目不斜视，暗自满意。
到岔道口分别，各行一方。
傅沉烟有心想要告诉蒋行文，那字帖已经不在她的手中。只是父母皆在场，苦于没有机会。
既然如此，她就恪守规矩，不曾多看一眼，依旧端妍庄重。进了春华园，她辞别父母回房。
罗氏进屋后，则是对丈夫好一番埋怨。
“沉烟就在旁边，老爷怎么邀来行文？”罗氏道：“孩子们都大了，总该避讳着些。”
傅长汀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家子的兄妹，无需过于讲究，他们俩每年在曲阳，不都是常在一处玩的？”
罗氏却自有想法，“那时年岁还小，如今沉烟大了，男女有别，是该避着些。我知道老爷是喜爱行文这孩子，我也喜欢，可要是落在有心人眼里，传出什么去，难免被人误会。”
傅长汀见妻子絮絮叨叨、娇娇嗔嗔，情不自禁的开了个玩笑，“女儿大了就要许人家，若是有合适的，你我都觉得不错的孩子，未尝不可。你莫不是还舍不得给女儿说亲？”
罗氏怔了下，正色道：“老爷可别说这话，要是大嫂听见，非急不可。谁不知道她与蒋夫人早就有意亲上加亲，咱们别掺和进去，行文好是好，可咱们的沉烟也不怕找不着更好的。”
傅长汀忙道：“好好好，我不过是说笑罢了，哪里就是要把沉烟许配过去？我待行文也是子侄一般，为婿为侄都皆可。”
“只怕大嫂多心。”罗氏迟疑。
“我听了你的话，怎么会往外说？”傅长汀赔着笑，“再者说，两家只是旧年玩笑，据我所知，并无信物交换，儿女亲事为大，总不该这么轻率，往后之事，尚未可定。”
夫妻二人说说笑笑一番，傅长汀陪了半天，又出门去。
傅沉烟自在屋里写了几页的字，伸了胳膊起身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