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6日 星期二 晴转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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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十五分，我刚把电动车停进车棚，就看见暖暖蹲在花坛边上喂流浪猫。小姑娘今天梳了两条麻花辫，发绳上缀着小铃铛，一转头叮叮当当响。
"李叔叔！"她举着半根火腿肠跑过来，"妈妈让我把这个给你。"塞过来的是个保温袋，摸着还烫手。打开一看，俩茶叶蛋配一盒豆浆，袋子上用彩笔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太阳花。
我蹲下来帮她擦手上的猫毛："你妈呢？"暖暖指指七楼阳台，林女士正在晾衣服，真丝睡裙被风吹得贴在腿上。她抬手捋头发时腕子上的银镯子反光，晃得我眼睛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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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半修七楼过道的声控灯，梯子刚架好就听见高跟鞋响。林女士拎着垃圾袋出来，黑色连衣裙掐得腰特别细。"昨天麻烦您到那么晚，"她往我工具包里塞了包湿巾，"暖暖非说您的手被螺丝刀磨疼了。"
我闻见她身上有股新鲜的茉莉香，跟昨天修理厨房水管时的味道不一样。换灯泡时她在下面扶着梯子，我低头正好瞧见她后颈散落的碎发，发梢带着点天然卷。这角度太要命，差点把新灯泡给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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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去修地下车库的摄像头，发现B2区墙角多了把野餐椅。林女士的SUV后备箱敞着，她正踮脚够最里头的收纳箱。"暖暖的平衡车充电器坏了..."她回头时耳环勾住了我的工牌绳，一扯一拉之间，我闻见她耳后淡淡的痱子粉味——跟我女儿用的一模一样。
修充电器时她蹲在旁边递螺丝，薄荷绿的指甲油掉了一块。"您女儿学芭蕾累吗？"她突然问，"暖暖最近吵着要换老师。"我手一抖，螺丝掉进排水沟。两个人头碰头找了半天，最后在轮胎缝里抠出来，指尖蹭到她的手背，凉得像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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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物业休息室啃包子，小张神神秘秘凑过来："7B的林小姐刚来交了物业费，特意问夜班是不是您值。"这话听得我一口豆浆呛在嗓子眼。墙上电子钟显示十二点西十七分，我摸出手机看了看，女儿班主任发了张午睡照片——小丫头怀里搂着个手工做的扳手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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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零二分，2102又报修了。这次是浴室排风扇异响，拆开一看，暖暖的塑料项链卡在扇叶里。林女士裹着浴巾出来拿衣服，湿头发往下滴水："她非说洗澡要有海底音乐会..."我盯着螺丝刀不敢抬头，脖子后头首冒汗。排风扇转起来那刻，整个浴室都在震，薄荷味的蒸汽扑在脸上，热得人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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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工具房撞见她在找丢失的快递。货架角落堆着去年防汛用的沙袋，她弯腰时裙摆扫过我的扳手盒。"好像是盒拼图..."她鼻尖沾了灰，我鬼使神差伸手去擦，结果把她隐形眼镜碰掉了。两个人跪在地上摸来摸去，最后在工具箱底层摸到了，镜片上还粘着女儿去年贴的奥特曼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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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十七分，监控室电话突然响。林女士的声音混着雨声："能来看看暖气阀吗？暖暖说听见鬼叫..."其实是水管气锤声，我修的时候暖暖抱着小熊在旁边看。林女士换了套棉麻睡衣，袖口磨得起球。她煮了锅酒酿圆子，非要我吃完再走。瓷勺碰着碗沿叮当响，外头雨越下越大，暖气片咕咚咕咚冒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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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零六分下到车库，发现她车没锁。后座堆着儿童画册，最上面那本画着穿工装的小人和穿裙子的小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上。雨刮器上别着支茉莉花，沾着夜雨的潮气。我别在工具包上，骑到小区门口又折回来，往她信箱塞了包女儿给的跳跳糖——包装袋上画着奥特曼打小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