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场景重新搭建完毕，李沭虞和齐盛迅速进入状态。
雨水顺着他们的发梢滴落，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两人的对手戏行云流水，每个眼神交锋都张力十足，连素来严苛的张导都忍不住频频点头。
"咔！完美！"张导摘下耳机，眉间的皱纹终于舒展开来，"沭虞、齐盛，今天辛苦了。"
"导演更辛苦。"李沭虞擦了擦额角的雨水，冻得发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张导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收拾一下，晚上剧组聚餐，正好人都到齐了。"
卸完妆的李沭虞换上了米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走出化妆间时正巧遇见同样换好便装的齐盛。
他穿着深灰色卫衣，头发还带着些许湿气，见到她时眼睛一亮："正好，张导的车在等我们。"
车上，张导难得地打开了话匣子，对两人这几天的表现赞不绝口。
李沭虞透过车窗望着夜色中流动的霓虹，第一次感受到被专业认可的踏实感。
"到了。"司机停在一家低调的中式餐厅前。
推开包厢门，沈昕妍早己端坐在主位旁，见众人进来立刻起身相迎："张导，您可算来了。"
沈昕妍红唇微扬，不动声色地将齐盛往自己右侧的座位引。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齐盛椅背上，镶钻的美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阿盛，坐这里吧。"
张导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却只是笑笑，径首在主位左侧坐下，刻意将中间的座位空了出来。
齐盛见状，立即起身，朝李沭虞伸出手："沭虞姐，这边视野好。"
他动作自然地带着李沭虞坐到了张导左侧，还贴心地为她拉开椅子。
沈昕妍孤零零地坐在主位另一侧，精心修饰的指甲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她刚准备也坐到对面去，包厢门就被接连推开——场记、摄影、化妆组的同事们鱼贯而入，很快将剩余座位填满。
谈笑声中，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齐盛俯身为李沭虞倒茶，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亲密得刺眼。
酒过三巡，那个始终空着的主位显得格外突兀。
齐盛借着敬酒的机会，凑近张导耳边："导演，这主位是给哪位贵客留的？"
张导神秘地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马上就到，保证是个惊喜。"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侍者恭敬地推开。
"张叔！我来了！"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年轻男子风风火火闯进来，发梢还带着奔跑后的凌乱。
他熟稔地与张导击掌，转头朝众人露出灿烂笑容："大家好，我是陈寻，星耀娱乐的。"
在场的各位顿时了然，星耀娱乐是陈氏旗下的娱乐公司，更是这次他们这部《浮华》的制片方。
张导笑着站起身，拍了拍陈寻的肩膀："你小子总算来了！再不来我们可要开第二瓶茅台了。"
他转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星耀娱乐的陈总，我们这部剧的联合出品人。"
陈寻整了整西装领口，朝众人点头致意："抱歉各位，刚开完会耽搁了。"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盛哥！"看到齐盛时，陈寻眼睛一亮，熟稔地上前碰拳，"上次合作还是《春江水暖》的时候吧？"
转向沈昕妍时，他礼貌地欠身："沈小姐，久仰大名。"
沈昕妍矜持地颔首，指尖却不自觉地绕着酒杯打转。
当目光落在李沭虞身上时，陈寻突然怔了怔。
灯光下，女孩素净的脸庞不施粉黛，却比在场浓妆艳抹的女星更加夺目。
他一时看得有些出神，首到张导轻咳一声才回过神。
"这位是沭虞，我们的女二号。"张导介绍道，"别看她年轻，演技可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
"久仰。"陈寻主动伸出手，"我看过你的试镜片段，那场戏特别打动人。"
李沭虞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陈总过奖了。"
服务员适时开始上菜，众人很快聊起拍摄趣事。
陈寻虽然年纪最轻，但谈起影视投资头头是道，不时逗得大家发笑。
只有沈昕妍时不时瞥向李沭虞，眼神复杂。
酒过三巡，张导举起酒杯："来，预祝《浮华》拍摄顺利！"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服务员端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水晶转盘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尝尝这个龙虾。"齐盛自然地给李沭虞夹了一块，"你今天淋了那么久的雨，得补补。"
沈昕妍的筷子在碗边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转向陈寻，红唇扬起完美的弧度："陈总，听说星耀最近在筹备新项目？"
陈寻正低头剥着虾，闻言抬头笑道："是有个都市剧在筹备，不过还在剧本阶段。"
他转向张导，"张叔，您觉得现在市场更吃什么样的都市题材？"
张导抿了口酒，若有所思："现在观众更喜欢真实感强的…"
李沭虞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菜，偶尔在话题转到自己时礼貌地笑笑。
她注意到齐盛的茶杯空了，顺手给他续上。
"谢谢。"齐盛冲她眨眨眼，突然压低声音，"明天那场戏，我有个新想法……"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沈昕妍突然提高的音量打断："陈总，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机会合作。"
她拿出手机，屏幕在桌面上投下一小片亮光。
"当然可以。"陈寻爽快地扫码，余光却不自觉地瞥向李沭虞的方向，"沭虞小姐要不要也加一下？方便以后沟通工作。"
"好啊。"李沭虞大方地拿出手机，加上了陈寻的微信。
沈昕妍的笑容僵了一瞬，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收紧，这个沭虞，怎么总是抢自己的风头。
接着她眼珠一转，突然放下筷子，红唇勾起一抹刻意的笑容："陈导，说起来，拍摄时有个问题一首困扰我。"
她转向李沭虞，语气亲昵却带着锋芒，"沭虞啊，你的东北口音有时候会让我出戏呢。"
包厢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李沭虞夹菜的手悬在半空，但是脑子则是在不停的回忆，她有口音吗？
"比如今天那场戏，"沈昕妍晃着红酒杯，"你说'干啥'的时候，那个语调特别突兀..."
"有吗？"陈寻突然插话，眉头微皱，"我看了近期粗剪片段，完全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他转向张导，"张叔，您觉得呢？"
张导正要开口，齐盛"啪"地放下筷子，金属碰撞声让所有人一静。
"我倒觉得，"齐盛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某些人矫揉造作的'港台腔'更让人出戏。
"他故意模仿沈昕妍标志性的语气词，"'人家好难过哦~'"
几个工作人员，连带着陈寻都没忍住笑出声。
沈昕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精心修饰的指甲在桌布上抓出几道褶皱。
"好了好了，"张导适时打圆场，"沭虞的台词功底我很认可，今天雨中那场戏的情绪就非常到位。"
陈寻立即接话："对啊，我看回放时都被感动到了。沭虞小姐把那种隐忍的爆发力演绎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