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春晚的欢笑声与屋外的鞭炮声交织在一起，刘女士端着刚出锅的饺子从厨房走出来，热气在她红扑扑的脸前氤氲："来来来，趁热吃！"
李爸爸从柜子里取出珍藏多年的老酒，给江辞和陈寻各斟了一杯："咱爷仨整点儿？"
江辞双手接过酒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竟有些恍惚。
多少年了，他都是一个人在冷清的公寓里度过除夕。
守岁到零点，刘女士突然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西个红包："来来来，都拿着！图个吉利！"
江辞下意识要推辞，却被李沭虞一把按住手："必须收！这是我们家的规矩！"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自己的红包，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谢谢爸妈！祝您二老新的一年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妈妈永远十八，爸爸股票涨停！"
陈寻和沈棉栀立刻跟上节奏，吉祥话跟连珠炮似的往外蹦，逗得刘女士笑出了眼泪。
江辞捏着那个薄薄的红包，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崭新的百元钞票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
记忆突然闪回到小时候，母亲最后一次给他压岁钱的场景……
"江辞？"李沭虞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发什么呆呢？"
他抬起头，暖黄的灯光下，李沭虞正歪着头看他，眼睛里映着窗外烟花的绚烂。
身后是笑闹成一团的陈寻他们，刘女士正往每个人碗里添饺子，李爸爸哼着小调收拾酒杯……
"没什么。"江辞将红包仔细收进贴近心口的内袋，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就是觉得...真好。
窗外，新年的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每个人幸福的笑脸。
吃完饭，李沭虞正坐在炕沿上刷手机，突然屏幕一亮，一条转账通知跳了出来。
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随即猛地瞪大眼睛，差点从炕上栽下去。
[江辞爷爷：转账100000.00]
[江辞爷爷：小虞呀，听说你回家过年啦，替我跟你父母问好。新年快乐！]
"个、十、百..."李沭虞颤抖着手指数着小数点前的零，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做贼似的左右张望，蹑手蹑脚地蹭到正在陪着李爸爸看电视的江辞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江辞低头看了眼她递来的手机，神色如常地在屏幕上轻点两下。
李沭虞接回手机一看——转账己接收！
"你！"她气鼓鼓地瞪他。
江辞唇角微扬："爷爷的心意，拒绝的话他会心情不好。"说这话时的江辞一本真经。
李沭虞嘴角抽了抽，心说有钱人心情不好的理由都这么清新脱俗吗？
但手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复：
[虞美人：谢谢爷爷！新的一年也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虞美人：等回魔都我带东北野生榛蘑去看您，可香啦！(≧▽≦)]
发完消息，她突然想起什么，狐疑地看向江辞："等等...爷爷怎么知道我回老家了？"
江辞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目光依然盯着电视里的小品："可能是陈寻说的。"
正在厨房偷吃饺子的陈寻突然打了个喷嚏，纳闷地揉了揉鼻子："谁念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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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一过，江辞和陈寻就先行返回魔都处理公司事务。
小县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李沭虞和沈棉栀又回到了往日的二人世界。
这天午后，两人窝在李沭虞家的炕头上嗑瓜子。
李沭虞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沈棉栀："哎，上次麻将赢那么多，不该请我吃顿好的？"
沈棉栀突然红了耳根，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那个...其实我没要他的钱..."
"什么？！"李沭虞一个鲤鱼打挺坐首了身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沈棉栀居然会放过到手的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他也不容易..."沈棉栀绞着手指，眼神飘忽。
李沭虞嘴角抽搐，脑海中浮现出陈寻在魔都各大夜店挥金如土的模样——那家伙要是算"不容易"，她这种为了房租发愁的小演员岂不是要去要饭？
"沈棉栀同志，"李沭虞痛心疾首地摇头，"你这就是典型的见色忘友！"
沈棉栀抓起一个抱枕砸过去："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李沭虞坏笑着躲开，"看上人家了？"
"才没有！"沈棉栀扑过来挠她痒痒，两人笑闹成一团，差点把炕桌上的瓜子盘打翻。
"对了，我待会儿就得回家了。"沈棉栀突然说道。
李沭虞闻言一愣："咋这么突然？家里有啥事儿啊？"
她太了解沈棉栀家的情况了——父母常年在国外，这些年多少个春节都是在她家过的，街坊邻居都打趣说老李家养了两个闺女。
沈棉栀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我爸妈...他们回来了。"
"真的？！"李沭虞惊喜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太好了！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叔叔阿姨？我都好久没见着他们了。"
"别别别，"沈棉栀连忙摆手，"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陪陪叔叔阿姨。"
她站起身整理衣服，"等过两天他们倒完时差，咱们再聚。"
李沭虞送她到院门口，看着沈棉栀轻快的背影消失在巷子拐角。
大黄狗凑过来蹭她的腿，她蹲下身揉了揉狗头："现在就剩咱俩啦。"
回到屋里，刘女士正在厨房剁饺子馅，见她一个人回来，奇怪地问："棉栀呢？"
"她爸妈回国了，回家去了。"李沭虞洗了手过来帮忙。
刘女士手里的菜刀顿了顿，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容易...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说着往馅料里多舀了一勺香油，"你告诉她平时没事儿就多来咱家，给咱家就当第二个家就行。”
李沭虞笑道，“放心吧，妈！她比谁都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