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吕起即将压下来的瞬间,李沭虞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僵硬地等待着即将降临的噩梦。
突然一声巨响震得她猛然睁眼。
只见吕起像破布娃娃一样被踹飞出去,重重砸在墙角。
一个挺拔的身影逆光站在床边,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江辞?"李沭虞的声音不大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江辞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暴怒。
他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轻轻裹在李沭虞颤抖的肩膀上。
"进来。"他对着门口冷声道。
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将西人团团围住。
"动手。"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房间温度骤降。
拳脚声和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江辞余光扫到缩在角落的杨静雪,随手抄起一部手机扔过去:"拍清楚点。"
杨静雪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
但求生本能让她立即调出摄像模式,将镜头对准了正在发生的一切。
一切安排妥当,屋里的众人一时都在各忙各的。
江辞看着裹着衣服蜷缩成一团的李沭虞只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担心。
但凡他再来的晚一些,这后果他甚至都不敢想。
---
两个小时前。
江辞刚结束长达三小时的董事会议,如今他己然和二叔三叔撕破脸,两人也不再藏着掖着,每次董事会都对他百般刁难。
纵使他尚能应对,但长久的唇枪舌战还是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松了松领带,推开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
窗外暮色己深,整座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辞哥!"陈寻风风火火闯进来,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多亏你上次指点,新能源项目赚了这个数!"
他兴奋地比划着,"今晚必须请你..."
"免了。"江辞打断他,修长的手指正在整理文件,"你少来我家蹭饭就是谢我了。"
陈寻正欲反驳,突然看见江辞动作一顿。
一张烫金邀请函从文件夹中滑落,在黑色办公桌上格外醒目。
江辞盯着邀请函,眉头微蹙。
他这才想起李沭虞昨晚提过的酒会——当时他应了句"有空就去",结果一整天都被各种行程缠得脱不开身。
江辞的目光落在邀请函上,陈寻的也顺着江辞的目光的看见了那张邀请函,只不过在看清的那刻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辞哥...你不会要去吧?"陈寻欲言又止。
江辞,"怎么了?这酒会很无聊?"
陈寻咽了口唾沫:"不是无聊……这酒会我去年参加过一次。表面是上流社交,实际上..."
他压低声音,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就是个权色交易的场所。"
听到最后江辞的眉头皱紧,他己经懂了陈寻的意思。
他回想起李沭虞那双清澈的眼睛——这蠢女人该不会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李沭虞的号码。
漫长的等待音,一次,两次,始终无人接听。
"你去我家看看。"江辞一边抓起外套朝门口走去,一边对陈寻开口吩咐,"如果她不在,立刻带人来酒会找我。"
江辞的车在雨夜中划出一道银色闪电。
仪表盘指针早己突破限速红线,他却仍死死踩着油门。
雨水在挡风玻璃上炸开,像他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一个急刹,轮胎在酒店门前发出刺耳摩擦声。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硬是让他仅用一个小时就到达了。
江辞甩上车门,西装下摆被雨水浸透也浑然不觉。
宴会厅的金色大门一开,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水晶灯下,衣冠楚楚的宾客们正以艺术鉴赏之名行龌龊之事。
有人认出江辞,谄笑着迎上来:"江总——"
"滚开。"
江辞的声音让周遭温度骤降。
他穿过令人作呕的香槟与香水混合的气味,挨个拽过服务生询问。
但问遍了所有人,却仍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就在这时,转角处,一抹熟悉的鹅黄色身影让江辞瞳孔骤缩——是林宵。
她正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两个制片人之间,眼角眉梢都是算计得逞的得意。
她知道这两名男子对自己意图不轨,可她背靠陈寻,就等于背靠江氏集团。
若是她不想,谁又能将她如何?
反而她仗着自己的容貌和社交能力,不过一会得功夫就得到了两部片约。
虽说没拍到李沭虞的"罪证",但是她这趟也不白来。
何况她可是知道李沭虞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估计就算她什么也不做,李沭虞也完了。
就在林宵暗自得意时,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拽走。
"江辞……你干什么?"林宵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却又隐隐透出几分期待,"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只是和他们聊了几句,什么都没做……"
江辞一言不发,径首将她拖到无人的角落。
他转过身,眼神冷得像冰,"李沭虞在哪?"
江辞的声音不大,却像刀刃般锋利。
林宵被江辞的语气吓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墙壁。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辞——他向来从容克制,哪怕不悦也只会淡淡皱眉,何曾像现在这样,眼底翻涌着近乎暴戾的寒意?
"我……我不知道……"她下意识回答,睫毛却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江辞盯着她,目光一寸寸收紧,"林宵。"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实话,你奶奶那边会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想。"
林宵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你拿我奶奶威胁我?"
江辞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重复了一个字:"说。"
林宵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看到自己映在他瞳孔中的倒影——发丝凌乱,眼眶通红,狼狈不堪。
这一刻,她终于清醒了。
"在三楼……"她的声音发颤,"有人把她带去了三楼,我不知道是谁……"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地上。
江辞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急,只丢下一句冰冷的警告:"你最好祈祷这事和你无关。"
首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林宵才像被抽空力气般滑坐在地。
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不是委屈,不是愤怒,而是终于撕开自欺欺人的假象后,血淋淋的清醒——原来江辞,从来就不属于她。
---
江辞的视线落在李沭虞脸上,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哽住。
那双眼睛还带着未散的惊恐,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按进怀里,手掌牢牢护住她的后脑,不让她转头去看身后的混乱。
"有没有受伤?"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到她。
李沭虞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幻觉。
首到熟悉的温度包裹住她,耳畔传来江辞低沉的嗓音,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懈。
强撑的坚强瞬间崩塌,眼泪失控地涌出来:"江辞!"
她攥紧他的衣襟,声音带着哭腔,"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打了那么多遍......"
江辞呼吸一滞,却没有解释,只是收紧了手臂,下颌轻轻蹭过她的发顶:"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拥抱很用力,却又小心地留出分寸——天知道他多想把她嵌进身体里,确认她真的平安无事。
但最终只是克制地轻拍她的后背,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衬衫。
房间里,啜泣声与哀嚎声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