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郑秃子淫邪的大笑着。
藤盾营的士兵们，也随着郑秃子笑的前仰后合，一时间，看台上口哨声此起彼伏。
楚灼淡淡点了点头。
在众人注视中，她轻轻向前，到了郑秃子身前一步之处，伸出手按向郑秃子的胸口。
众人便愈发笑的猖狂。
这哪儿像是比武，倒像是男女之间的调情，一只小手修长，犹如一节节葱白，这要是按在身上，恐怕是个男人就要爽死了吧。
“喂，郑什长，你可得小心点，这叫抓龙挠穴手，端的厉害。”有人喊。
“哈哈，那可是顶尖武技，抓一把全身，抓两把心胆俱裂，抓三把嘛，那就是欲仙欲死了。“
“郑什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
……
整个校场笑声震天，就连苏怀远，也不由别开了头。
中午李佞前来汇报的时候，苏怀远并没有问人员安排。
可谁知道，李佞居然派了这个少女。
作为铁甲营的千户，苏怀远手下掌管着上千人的队伍，偏偏一个百夫长之争，居然派出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就像家族中有一大堆的儿子，结果有了事，却是小女儿出门交涉。
被人调戏也就罢了，
若是待会输了这场比拼，以后铁甲营出门都要抬不起头来，想想就知道，兵营里这些人，嘴能有多么毒。
「苏大人，听说你们铁甲营，都靠女人上战场了吗？」
「嘿，苏大人，你家的女娃子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调戏男人很有一套啊。」
「苏大人调教的好战士，上了战场啥也没干，摸了摸敌人的胸，就让敌人精尽人亡了。」
……
铁甲营跟藤盾营本就不对付，镇岳当然不肯放过机会。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阴恻恻笑声起来。
“苏大人，今天这场比拼，很精彩啊，你怎么不看了呢？”
“你管我做啥？”苏怀远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哈哈，我也是为了苏大人你着想，你们铁甲营派出这么娇滴滴的小娘皮出征，郑什长己经答应了让三招，三招之后有了闪失，可别怪到我们藤盾营头上……”
……
镇岳话音未落，校场上的一众调笑声，陡然消失。
苏怀远也忍不住抬头，然后，他豁然站起身来，差点把看台的桌子掀翻了。
就见，此刻的校场上，
郑虎身体歪歪扭扭的倒退着，胸前鲜血一股股涌出来，而那个叫做楚灼的少女，手中抓了一颗颗鲜活的心脏。
心脏跳跃着，还是活的。
一时间，苏怀远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虽然比武之前签约了生死状，可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下死手。
不不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究竟怎么做到的？
须弥之间，
掏出一个老兵的心脏，就算再凶悍的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杀人手段，偏偏这个少女，貌似轻车熟路。
甚至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仿佛掏出别人的心脏，是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噗通！”
震惊中，郑秃子的尸体倒了下去。
少女垂眸，将手中的一颗心脏扔到了郑秃子身上，转身，走向自己的阵营。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一首到她消失在校场中，场中的议论才逐渐起来。
“空手击碎肋骨，抓出心脏？”
“她，她刚刚上场，根本就没带武器。”身后一个兵卒的声音开口。
“可怜那郑秃子，还要让人家三招，结果，一招都没顶住。”
“不得不说，这样的杀人手段真惊艳。”
“一个少女，竟然有这样绝妙的功夫，难怪那李佞会答应比武。”
……
议论声中，楚灼等人也重新回到了屋子。
这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
不管是李佞手下的兵卒，还是秦守拙、周念等人，每每抬头看楚灼，眼中便露出震惊，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当然，最震惊则是青璃。
跟在自家小姐身边，踉跄着，不时左脚拌了右脚，偏偏又不肯落后，一路小跑着，抓着小姐的手，看一遍，再看一遍。
咕哝着。
“小姐，你没受伤吧，手腕疼不疼啊？”
“小姐你也太莽了，这要是被骨头碴子戳到手，大冬天的可难得好起来。”
“那个郑秃子，长那么高那么壮，不然小姐岂会那么费力。”
……
旁边，众人都听不下去了。
虽然郑秃子确实恶贯满盈，但人家不是死了嘛。
“那个，青璃姑娘，你就别埋怨他了。”
“怎么，还不让别人埋怨了，我家小姐饱读诗书，这手要是受了伤，还怎么写字？”
“额，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不是死了吗？”
“难道他不该死吗？他就是罪不容恕，死有余辜，明明知道我家小姐身子骨弱，他不自刎谢罪，还要我家小姐亲自动手……”
……
众人只好讪讪住了嘴。
总感觉这小丫鬟，比她的小姐还要凶，
别的也就算了，
可说你家小姐身子骨弱，这就有些过分了。
徒手砸碎别人肋骨，将心脏抓出来，这样惊悚的武技，还算是弱的话，那估计天底下，就没有身子骨强的。
也怼不过她，别人说一句，她三十句都跟过来了。
众人只好又沉默下来，一路回了营房。
得到消息的柳如秋早早备好了伤药，等在营房门口，见到楚灼，柳如秋冲着楚灼点点头。
似乎是有话要说。
但楚灼并没有给他机会，跟李佞交代一声，带着众人回了自己的房子。
不过，也就在打开院子大门的时候，暗处一道目光闪烁了一下。
楚灼蓦然回头。
街道上，人来人往，铁甲营跟藤盾营的兵卒们，大声讨论着刚刚的校场比武，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有人看到楚灼回头，远远冲着楚灼打着招呼。
“嘿，楚姑娘，你那个寸拳太牛了，一拳就打碎了郑秃子的肋骨。”
“这下，我们铁甲营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楚姑娘武艺精湛，不愧是女中豪杰，等发了军饷，我一定请楚姑娘好好喝一壶。”
……
楚灼一边跟众人点头招呼，一边从一张张脸上扫过。
末世生存十年，她对危险的感知，己经有了条件反射。
刚刚的那道目光，犹如蛰伏的妖兽一般，在一瞬间落在自己身上，只是对方足够警惕，随着楚灼回头，那道目光便也消失了。
在校场的时候，
她就感受到了这道若有似无的目光，不过也只是以为郑秃子的同僚，但是，对方居然跟到了这里。
显然，不是普通的兵卒那么简单了。
楚灼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走进院子。
这两天，空间的的第二批粮食成熟了。
回到院子之后，楚灼将粮食拿出来，秦守拙跟周念负责大磨磨粳米，秦朴安跟青璃负责小磨磨芝麻，几人忙的不亦乐乎。
楚灼插不上手，便搬了一个板凳坐下来。
末世，很少有这样安静的午后。
末世那段日子，妖兽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有妖兽潮，人类只能蜷缩在庇护所中，她们这些实验体，也每天有人战死。
只剩下最后的1号、3号跟自己。
她们三人带着人类的最后希望，需要找到一片新大陆，将文明的种子传承下去，可是，寻找新的大陆岂是那么容易。
她们一次次出发。
披肝沥胆，竭尽全力。
「5号，你说咱们能完成任务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要么突围要么战死」
「可是我好累啊，十年了，我们每天都在战斗，伙伴们一个个死去。」
「我们继承了人类所有的优秀基因，继承了人类五千年的文明，就算再累，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希望在哪里？」
「看见前边那座山了吗，我们只需要翻过去」
「可是，我们己经翻越了无数的山头了」
「那，就是最后一座」
……
思绪陷入回忆的时候，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