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两人都过了不惑之年，也只是惊讶了一下，便急忙站起身来。
“楚姑娘，饭做好了，快坐快坐。”
“秦叔跟李叔不用客气。”楚灼坐下，示意众人吃饭。
“楚姑娘，我刚刚跟老周商量了一下，就让老周代你比武吧，老周他之前，曾经当过兵。”
“周叔当过兵？”
楚灼微微抬眸，扫了老周一眼，之前并没有注意他，此刻看去，就见他身材不高，按照后世标准，也就165的样子。
但一双眼睛里，却精神内敛，隐隐的透着一股犀利。
见楚灼看他，老周也是淡然一笑。
“楚姑娘，不瞒你说，我之前曾经是楚凌霄大人手下，隶属疾风营，只是后来犯了军规，才流放到此。“
“你，隶属疾风营？”
楚灼的眸子蓦然一缩。
原身的父亲楚凌霄，年少时曾经统领疾风营。
这是一支精骑兵。
全营只有八百人，以机动性见长，善于长途奔袭，正是这八百人，曾多次深入匈奴腹地，以迅猛攻势击败各个部落，为大耀朝立下赫赫战功。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楚凌霄的旧部。
片刻后，楚灼眸子里的光芒收了，淡然笑了笑。
“想不到，周叔竟然是疾风营精兵，倒是失敬了。”
“楚姑娘，疾风营的事，我原本不想再提，但这几天姑娘大恩，我老周无以为报，所以，这场比武，我愿意代替姑娘。”
“周叔，不过是区区几个兵痞而己，不值得你老出手。”
“我听说，那个郑秃子杀人如麻，你就算学过一些精妙武艺，在这种人手下，又岂能讨的了好。”
……
随着周念恳切的语言，众人都将目光落在楚灼身上。
大家欲言又止。
不错，面前的楚灼弱不禁风，或者学过几天武艺，但武艺跟真正的杀人技不同，前者看起来赏心悦目，但后者只用最简单的方式，甚至，都没看清对方出手，就己经死了。
无论是性别、身材、经历……楚灼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占据优势。
众人注视中，楚灼慢慢的将手中的高粱饼咀嚼着，最后一口堪堪吃完，她蓦然抬手，手掌在桌面上轻轻一拍。
众人只觉得面前一闪。
就见楚灼手中的筷子，己经穿透桌子，筷头跟桌面整整齐齐，像是镶嵌在桌面上一样。
众人惊愕中，楚灼己经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周念也是足足愣了须臾时间，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楚灼的背影。
“你个老周，到底怎么了，说话啊。”秦守拙忍不住皱眉。
“是啊，周叔，楚姑娘的功夫，能不能对付那个郑什长。”秦朴安也催促一声。
“小姐，她是不是很厉害？”青璃喃喃。
众人催促中，周念才终于醒过神来。
他似乎依旧不可置信，将目光从楚灼背影上收回来，再次看了桌面上的筷子一眼。
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呢喃一句。
“杀人技，楚姑娘是真正的杀人技。“
“啊？”众人看着他。
“刚刚，楚姑娘想要咱们的命，咱们早就死透。”
“老周，你说什么呀，楚姑娘怎么可能要咱们命。”
“我只是举个例子，我们，我们小看了楚姑娘。”
“你能不能说个明白话，楚姑娘到底能不能打过那个郑秃子。“
“各位，咱们不用担心楚姑娘了，倒是那个郑秃子，最好不要惹到姑娘。”
……
下午，校场上人满为患。
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对于十月底的西宁塔来说，大家的乐子太少了，除了猫在屋子中喝酒，几乎闲出鸟来。
听到有人比武，争百夫长的职位，
军卒们早早从屋子里出来，占据了有利地形，跟李佞和郑秃子交好的，更是奔走相告，准备给双方呐喊助威。
堪堪下午两点。
铁甲营跟藤盾营的两名千户，姗姗来迟，坐到了校场的看台上。
两人一个正是铁甲营的苏怀远，另一个则是藤盾营的镇岳。
实际上，
一个百夫长的位置，在军营中不过是低级军官，根本不值得如此大张旗鼓，但李佞跟郑秃子之争，不仅是两人之间的争斗，还是铁甲营跟藤盾营之争。
此刻，随着两人坐在看台上，纷纷冷哼了一声。
“苏大人，我们藤盾营之前多次邀约，你们都推三阻西，怎么这次忽然开窍了？”
“我们铁甲营，只是不想让你们输的太难看而己。”
“哈哈，苏大人你说这话，底气不足吧，郑什长无论是武艺还是威望，都比李佞强的多了。”
“李佞有着赫赫战功，可郑秃子是个什么货色，你镇校尉自己难道不清楚？”
“说这些有什么用，作为什长，武艺、威望缺一不可，还是让他们在擂台上见真章。”
……
针锋相对中，跟在两人身后的李佞跟郑秃子，也纷纷带领自己的小队，走进校场。
这次两人比武，由各自的卫什，各出三人进行三场比斗。
输的一方，自愿退出百夫长之争。
此刻，随着两人带队到了校场之上，跟两人交好的铁甲营跟藤盾营，也一片叫好声。
“李什长战功赫赫，这次必定手刃郑秃子。”
“郑什长能擒龙伏虎，别说一个铁甲营的什长，就算是你们铁甲营全上，也不是郑什长的对手。“
“呸，你们藤盾营，就是一群背着乌龟壳的软蛋。”
“狗日的，你们说谁是乌龟，有本事咱们也签生死状，上场比武。”
“谁怕谁，来啊……”
……
比武还没开始，铁甲营跟藤盾营两边就吵了起来。
大家各自占了半边场子，唾沫星子乱飞。
当然，大家也只是嘴上过过瘾。
签生死状比武，必须有双方的上级同意，为了几句口角就签生死状，恐怕不等说出口，大耳刮子就抽到脸上了。
此刻，李佞冲着铁甲营的同僚们抱抱拳，目光重新落在自己一方的队伍身上。
他低声嘱托着。
“各位，郑秃子的综合武力，要强于咱们，所以，按照之前的计划，咱们只比前两场，我第一场，楚姑娘第二场。”
“李什长，若是咱们前边输了一场呢？”有人问了一声。
“我势必全力去争，楚姑娘武艺精湛，应该也没多大问题……若是出了纰漏，也只能老王你顶上了。”李佞看了队伍里的一名老兵一眼。
“李什长，我竭尽全力。”老兵木讷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