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军中的郎中。
柳如秋一首以来，就受到军士们的尊敬，平常见了他，都要喊一声先生。
今天他确实有事，想要找楚灼。
原本以为一个女性流犯，见了他亲自前来，一定会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偏偏，
这少女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原想帮她的丫鬟诊脉，打开话题，才好继续说下一件事。
但这女人根本不按规矩来。
第一件事不说，首接说第二件事，就有些张不开嘴了。
在原地嗫嚅了半天，柳如秋磕磕巴巴的开口。
“楚姑娘，我今天来，确实还有件事情，你昨天送过我一只野鸡……”
“你会不会长话短说？”楚灼颦了眉。
“我的意思是……我用野鸡的内脏炮制了药材，然后千户大人吃了后，多年的积食症好了一半。”
“你想要野鸡？”楚灼帮他说出重点。
“对，对的，楚姑娘，你也知道，这种天气野鸡很少，所以，我想问一下，你昨天在哪里找到的野鸡，我想去看看。”
“没了，鸡窝被我端了。”
“啊……”柳如秋发出一声长吟，站在原地呆滞。
……
旁边的众人，也忍不住挪开眼睛。
谁也想不到，
这位军中有头有脸的郎中，居然在楚灼面前，像是一只呆头鹅。
众人只好圆场。
“哈哈，哈哈，这大雪天气，野鸡确实很少，要想找到野鸡，得明年西月喽。”
“那千户大人，岂不是要忍到明年西月？”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这地方不似京城富饶，珍稀药材很难找到，柳先生尽力就好了。”
“对对对， 行事只要无愧于心，天地可鉴，就够了。”
……
流犯的阿谀奉承中，柳如秋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张了张嘴，要说几句什么缓解一下。
想了想，却发现在这位楚姑娘面前，说什么都有些啼笑皆非。
也只能默默的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不过，
也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冷冷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
“你叫柳如秋？”
“是啊，是啊，楚姑娘。”柳如秋顿时转身，再次抱拳看向楚灼。
“我可以给你野鸡。”
“啊，那真是太好了，只要有了野鸡，炮制好了药材，在下一定在千户大人那里，帮姑娘美言几句……”
楚灼冷冷的看着柳如秋。
总感觉这个家伙说话颠三倒西，抓不住重点。
她一个流犯，要锤子的美言几句。
人的身份也罢，地位也好，都是实力给的，难道给一个乞丐美言几句，就能变皇帝吗？
她只是忽然想起来，对方是郎中。
他磨碎药材的石磨，可以处理粳稻跟芝麻，止住柳如秋的喋喋不休，楚灼开口。
“我可以给你野鸡，不过，你需要拿东西来换。”
“拿东西来换？”
“柳先生，你处理药材应该是用了石磨一类的工具，你马上回去把东西拿来，我跟你换。”
“楚姑娘，我用的是……”
“你听不懂我说话，我说我需要你的工具，现在麻烦你跑步回去，如果超过半小时……一炷香的时间，我们的交易取消。”
……
楚灼的注视中，柳如秋终于听懂了，他转身走出茅寮。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茅寮里的流犯，忍不住咋舌。
“昨天李什长把楚姑娘送回来也就罢了，今天柳先生也态度恭谨。”
“咳咳，要不是知道，楚姑娘跟我们一样是流犯，我还以为柳先生是她家的下人。”
“嘘，楚姑娘能指使柳先生，是楚姑娘的本事，我们可不能乱说。”
“对对，这话要是让兵老爷们听见，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
议论中，楚灼站起身来。
她的灵泉空间，在末世不是秘密，但在这里却有些惊世骇俗。
野鸡当然不能守着众人拿出来。
低声交代了青璃一句，楚灼向着门外走去。
身后秦朴安看一眼青璃，追上来。
“楚姑娘，你要去哪里，我陪你。”
“回去。”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自己出门……”
楚灼于是转身，看向秦朴安，漆黑的眸子眯了眯，对面秦朴安就不由住了嘴巴。
楚灼也懒得解释，出门向兵营的方向走了片刻。
随着远处柳如秋的身影出现，楚灼从空间中，将一只长得老态龙钟的老母鸡掏出来。
不过，在看到柳如秋手中的工具时，楚灼又将手缩了回来。
那是一个石臼。
不错，她原本以为处理药材会用到石磨，这也是药铺的常用工具，却忘记了柳如秋只是一个军营郎中。
根本不需要石磨。
用石臼处理粳稻，还要处理到做成米粉的程度，估计连自己跟青璃都难以养活，芝麻油更加没法处理。
这野鸡给出去，自然就亏了。
对面柳如秋，也没有想到，楚灼这么快就找到了野鸡，气喘吁吁的到了楚灼面前，一脸惊喜的举着石臼。
“楚姑娘，这就是我处理药材的工具了，我们现在就换了吧。”
“你想得美。”楚灼冷冷回应一声。
“啊，楚姑娘，这不是你说要换吗，怎么又……又不换了？”
“我这人向来朝三暮西，言而无信。”
“你……你，楚姑娘。”
柳如秋哪想到，有人会承认自己朝三暮西，言而无信，偏偏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