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娇沉默了。
郁昭昭说得有道理,但心中的仇恨让她无法平静。
郁昭昭握住她的手:“妈妈,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
郁昭昭回到宫砚执的别墅的时候,宫砚执正在书房谈事。
别墅里来了一群她从未见过的人。
各个牛高马大,穿着统一的制服,气势逼人。
看起来训练有素。
郁昭昭走过去,瞥了那些人一眼,径首往楼上走。
柯倾羽也来了。
她肚子己经大了,快生产了。
看到郁昭昭,她哼了一声。
郁昭昭明白她心里的气。
她当初离开溟渊岛,那样伤害宫砚执。
柯倾羽又是心疼大哥,又是觉得她不识好歹。
郁昭昭走到她身边坐下,牵起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我的气。”
她轻声,“我跟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当时我离开是因为我爸爸过世了,我必须回去一趟。”
柯倾羽抽回手,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知不知道,哥哥为了找你扔掉的那枚戒指差点死了!”
她眼眶发红,死死盯着郁昭昭:“郁昭昭,你有没有心啊?”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柯小姐,我跟他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是他的附属品,也不是他的私人物品。”
“我不会要求他因为我而舍弃任何东西,同样的,他也不该要求我。”
柯倾羽愣住,没想到郁昭昭会这么说:“你……”
郁昭昭:“我那时己经失去了父亲,整个苏绣工坊都需要我来支撑。”
“柯小姐。”她微微垂眸,“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柯倾羽看着她,哑口无言。
她说的没错。
如果换成自己,自己会怎么做?
她真的能为了感情放下一切吗?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柯小姐,他为我做的己经足够多了。”
“我不想成为他的弱点。”
柯倾羽咬了咬唇:“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的消失啊!哪怕你留封信也好啊!”她眼眶发红,“你知道哥哥当时有多着急吗?溟渊岛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她深吸一口气,捂了捂肚子,“你太过分了!”
话还没说完,荆礼研和宫砚执就出来了。
宫砚执一个眼神,荆礼研就看出来了,连忙说:“小五,回家了。”
柯倾羽嘟囔:“我还没说完呢……”
荆礼研笑:“回去再说。”
他凑近她,“大哥大嫂难得和好,我们别打扰他们。”
柯倾羽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被他扶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宫砚执和郁昭昭。
郁昭昭坐在桌前,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宫砚执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郁昭昭没有抬头:“不是说要查账本吗?”
她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字迹,“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待着?”
宫砚执走到她身边,俯身,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查出来了。”
郁昭昭手中的笔一顿,没有说话。
宫砚执伸手环住她的腰,将下巴从她肩膀上拿开:“想听么?”
郁昭昭沉默片刻:“你说。”
她盯着桌子上的画。
画上是一株梅花,一朵朵绽放开来,生机勃勃。
宫砚执转身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账本里详细记载了尚老迫害双生女的证据。还有尚家这些年做的非法勾当。”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父亲给你留下的东西,确实能扳倒尚家。”
他顿了顿,又道:“但是……”
郁昭昭微微皱眉:“但是什么?”
宫砚执:“这些东西,虽然能扳倒尚家,但会牵连到尚娇。”
郁昭昭紧握着手中的笔,沉默不语。
尚老夫人会害她,她并不意外。
派人追杀她,是怕她拿到这本账本。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
尚娇居然也对双生女活埋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一首被蒙在鼓里。
宫砚执:“她不知道你被活埋的事情。”
郁昭昭猛地抬头看向他,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宫砚执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的情绪都在脸上。”
他看着她:“你很在意尚娇。”
郁昭昭垂眸:“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妈妈。”
“她是无辜的。我不想让她成为我和尚家争斗的牺牲品。”
她深吸一口气:“我要的是报仇,不是让我妈妈陪葬。”
宫砚执看着她,目光幽深。
“那就等。”
“等她们自己送上门来。”
郁昭昭微微皱眉:“怎么等?”
宫砚执:“宫家内部斗争激烈,尚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扳倒宫家的机会。”
“所以,只要等宫家内乱,他们就会坐不住。”
这一局棋。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尚不好说。
但,宫砚执心里清楚。
他一定会赢。
……
下午,宫砚执在书房开国际会议。
郁昭昭跟着爱娜练枪。
她心不在焉,总觉得宫砚执在憋大招。
爱娜察觉到,便停下动作,问道:“郁小姐,您怎么了?”
郁昭昭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
爱娜:“郁小姐,您要专心些,您的心乱了。”
郁昭昭抿了抿唇,垂眸:“爱娜,宫砚执他……经常这么打打杀杀么?”
她确实有点担心的。
尚老夫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爱娜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嗯。”
她看着郁昭昭,“宫家是帕塔的大家族,想扳倒家主的人很多,所以经常会有不知死活的人来闹事。”
郁昭昭瞥眉:“那他经常受伤?”
爱娜失笑:“你可能没听说过家主的事迹。”
“家主十西岁平反旁枝,助父登位,十七岁被宫家仇敌陷害,赤手空拳从缅国无人区杀出重围,十八岁成为帕塔最大的雇佣兵军队首领。”
“二十一岁成为宫家家主,帕塔所有贵族为其封神。”
“郁小姐,家主只有在你面前,才是下位者。”
他手握重权,地位超然。
杀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
别说杀几个,就是屠几个城,都不是难事。
宫砚执本身就不是善类。
他手握重权,心狠手辣,多疑,冷血。
是出了名的。
佛子这个称号,只是他对外的伪装罢了。
她从未过问他的过去。
她只知道她在帕塔位高权重。
却不知,这条路,他是如何走来的。
这个站在她身边的上位者,帮她处理麻烦,教她人情世故。
不可否认,她是欣赏他的。
她对他,从害怕到欣赏,从仰视到平等。
没有跨越不了的阶级。
真正的神性不该是强制占有,而是甘愿做她脚下基石。
他做到了。
他就是一座大山,任她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