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着眼前三人。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对了,是不是还差个老三?
郁昭昭不是傻子,也不敢主动问。
正在想着,就听见黎肆说:“人好不容易齐一次,去看老三?”
郁昭昭微微一怔,看向黎肆。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眉头微蹙,似乎在担心什么。
柯倾羽和荆礼研对视一眼,脸色也有些凝重。
宫砚执沉默片刻,点头:“去。”
郁昭昭更疑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也没多问。
只是默默地跟在宫砚执身后。
宫砚执刚走出别墅,就被荆礼研拉住。
他有些恼火,回头朝着索维吩咐:“伞呢?索维,你怎么会这般失职?”
索维正要开口解释。
宫砚执发话:“不用撑了。”
荆礼研愣住,柯倾羽也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大哥出门不用撑伞了!
黎肆在一旁笑嘻嘻道:“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有小妹妹在,大哥出行不用撑伞了。”
荆礼研看向黎肆:“什么意思?”
宫砚执没想要解释:“上车。”
黎肆连忙跟上去,宫砚执却把门拦住了:“后面那辆去。”
黎肆:“啊?我!”
他指了指自己,一脸不情愿。
宫砚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黎肆瞬间怂了,连忙改口:“我去我去!”
宫砚执这才打开车门,让郁昭昭先上车。
郁昭昭坐好后,他跟着坐进去。
其他三人坐上了后面那辆车。
荆礼研:“老西,大哥出门不是一向撑着伞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自从宫砚执被确诊后天性卟啉症后,宫家继续在全球寻医问药,但都无计可施。
可现在……
黎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他说完后,车内一片寂静。
*
头车上。
己经开了三个小时车了,郁昭昭怀疑他们都要离开帕塔了。
她没忍住问:“宫先生,您的三弟没有在帕塔吗?”
宫砚执没有回头看郁昭昭,只是应了一声:“嗯。”
郁昭昭还想继续问,但看到宫砚执冷漠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座山前停下。
索维:“家主,到了。”
郁昭昭睁开眼,看向外面的环境。
她下车后,环顾西周,发现周围都是茂密的森林。
只有面前有一条路通向山上。
路的两边还点着长明灯。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走进森林。
其他人跟在后面。
越往里走,郁昭昭就感觉周围越安静。
静得有些可怕。
“扑棱棱——扑棱棱——”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鸟扑棱翅膀的声音。
郁昭昭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靠近宫砚执。
她忍不住在心里想,宫先生的三弟是个野人吗?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
“卡嗒。”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面前的门缓缓打开。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婆婆站在那里,笑盈盈地开口:“家主,您来了。”
宫砚执微微颔首:“嗯,来看老三。”
老人点头,手上杵着拐杖:“我带你们去。”
郁昭昭跟在宫砚执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老人。
老婆婆年纪很大了,头发全白,脸上满是皱纹。
但她精神矍铄,走路稳稳当当的。
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
老人带着几人往深山走去,越走越偏僻。
郁昭昭正愣神,只听见她说:“到了。”
她这才明白,老三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块小小的墓碑插在地上,周围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凄凉。
没有墓志铭,没有生平简介,只有一个名字。
宫砚执站在墓前,沉默不语。
其他人也沉默着,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
郁昭昭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宫先生……”
宫砚执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郁昭昭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黎肆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身着军装的男人笑得很灿烂。
他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声说:“老三,我们来看你了。”
柯倾羽眼眶泛红,忍着没有哭出来。
荆礼研看着墓碑,眉头紧锁。
宫砚执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捧在手里的花放在墓前,低声开口:“阿骁,大哥来看你了。”
风轻轻吹过,花瓣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
他们己经很久没有来探望裴妄骁了。
宫砚执甚至很久没有提到过他了。
他们都知道,宫砚执心有愧疚。
当年几人都在军队,裴妄骁性子跳脱,是几人中最不喜束缚的一个。
他出身最简单,却能凭自己的本事坐上军官的位子。
他是宫砚执的左膀右臂。
当年那场行动,是裴妄骁自己请缨的。
裴妄骁从小就喜欢挑战刺激,军队里的生活对他来说太枯燥了。
他喜欢刺激,曾无数次向宫砚执请缨。
要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宫砚执阻止不了裴妄骁。
裴妄骁也不需要阻止,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自己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刃,刺向最危险的地方。
……
回别墅的时候,郁昭昭能感觉到,宫砚执的情绪明显低落。
她没敢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宫砚执突然开口:“郁昭昭。”
郁昭昭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他:“宫先生,怎么了?”
宫砚执:“以后遇到危险,就躲我身后。”
郁昭昭:“啊?”
她不明白宫砚执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宫砚执:“阿骁,是我这辈子最愧疚的人。”
郁昭昭看着他。
他眼里带着一丝哀伤。
“当年的事若不是我,阿骁不会死。”
郁昭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宫先生,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太难过了。”
宫砚执:“我知道。”
“可阿骁不该死得那么早。”
郁昭昭觉得宫砚执就像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他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可是,他又会对身边的人产生感情。
会伤心,会难过,会愧疚。
“宫先生……”郁昭昭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口:“人己经死了。”
“逝者己矣,生者如斯。”
宫砚执转头看着她。
郁昭昭被他看得紧张起来:“虽然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但是……人死了,您再怎么难过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您……应该往前看。”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