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的清晨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苏晓慵推开莲花楼的窗户,看到一队黑衣骑士疾驰入城,为首之人身形高大,黑袍猎猎,即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气势。
她心头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恢复记忆笛飞声!金鸳盟盟主终于重现江湖!
"看什么呢?"李莲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戛然而止。他也看到了那队人马,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苏晓慵迅速关上窗户:"可能是路过。"
李莲花冷笑一声:"他从不做无谓的事。"他转向正在吃早饭的方多病,"今留在楼里,哪儿都别去。"
方多病嘴里塞满包子,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笛飞声出现了。"李莲花冷冷道,"金鸳盟盟主,江湖上最危险的人物之一。"
方多病瞪大眼睛:"那个与李相夷齐名的笛飞声?他不是十年前就失踪了吗?"
"看来是全部想起来了。"苏晓慵轻声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紧张气氛。苏晓慵开门,一个小乞丐递上一封信就跑开了。她展开信纸,脸色骤变。
"怎么了?"李莲花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
苏晓慵将信递给他:"是肖紫衿......他说己经认出你的身份,要你在午时独自到城西废庙见面,否则就将你的行踪公之于众。"
李莲花眼中寒光一闪。
"这明显是个陷阱!"方多病跳起来,"不能去!"
"他说的没错。"苏晓慵附和方多病,"肖紫衿此人阴险狡诈,必有埋伏。"
气氛沉下来......
"我去见肖紫衿。"李莲花突然起身。
"不行!"苏小慵一把拉住他,"太危险了!"
李莲花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放心,我自有分寸。"拿起药箱和佩剑,独自离开了莲花楼。苏晓慵站在窗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安越发强烈。
午时的城西废庙静得可怕。李莲花缓步走入破败的院落,警惕地观察着西周。风吹过残垣断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肖紫衿,我来了。"他沉声道,声音在空荡的庙宇中回荡。
没有回应。李莲花眉头微皱,继续向内走去。忽然,他脚步一顿——地上有新鲜的血迹!
顺着血迹,他在后殿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正是肖紫衿的心腹。
"谁......伤的你?"李莲花蹲下身,迅速检查他的伤势。
"门主......快走......"那人艰难地说,"不是......肖门主......是......角......"
话未说完,他便断了气。李莲花瞳孔骤缩——角丽谯!金鸳盟圣女,最阴险毒辣的女人!
他猛地起身,正要离开,一阵香风袭来。李莲花屏息急退,却还是吸入了一丝甜腻的气息——无心槐!又是这种毒!
"李门主,别来无恙啊。"一个妖娆的女声从暗处传来。角丽谯缓步走出,红裙似火,笑容如刀,"十年不见,可想死奴家了。"
李莲花强忍眩晕,冷笑道:"角大圣女还是这么喜欢玩阴的。"
"哎呀,对付李门主,不用点手段怎么行?"角丽谯掩嘴轻笑,"不过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她拍了拍手,"带上来!"
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被捆绑的女子走入殿内——苏晓慵!
李莲花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晓慵!"
"相夷......"苏晓慵脸色苍白,嘴角有血迹,"对不起......他们偷袭了莲花楼......"
李莲花眼中杀意暴涨:"放了她!"
"这么紧张?"角丽谯故作惊讶,"看来江湖传言不假,李门主果然对这位苏姑娘情根深种啊。"她突然变脸,厉声道,"把罗摩天冰的下落说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我不知道什么罗摩天冰。"李莲花咬牙道,同时暗自运功逼毒。
"装傻?"角丽谯冷笑,"单孤刀说你知道。十年前你从灵山派带走的不仅是命,还有天冰的秘密!"
苏晓慵挣扎道:"相夷,别管我!她不敢杀我,笛飞声在找——"
角丽谯反手一记耳光打断了她:"闭嘴!"
李莲花看到苏晓慵脸上的红印,理智瞬间崩塌。他暴起出手,长剑如龙,首取角丽谯咽喉!
角丽谯大惊失色,仓促间拉过一名手下挡剑。那人惨叫一声,当场毙命。李莲花剑势不减,继续追击,但无心槐的毒性开始发作,他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哈哈,强弩之末!"角丽谯狞笑,"给我上!留口气就行!"
十余名黑衣人从西面八方涌来,将李莲花团团围住。他咬牙苦战,剑光如雪,每一招都带着凌厉杀意,但毒性蔓延越来越快,嘴角己渗出鲜血。
"相夷!不要运功!毒性会发作更快!"苏晓慵急得大喊,却被角丽谯死死按住。
李莲花充耳不闻,强行催动内力,剑势更加凌厉。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最后甚至咳出了一口黑血。
"够了!"角丽谯厉喝,"再动一下我就割断她的喉咙!"她将一把匕首抵在苏晓慵颈间。
李莲花立刻停手,长剑垂地。一个黑衣人趁机从背后偷袭,重重一掌拍在他后心。李莲花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又咳出一口血。
"相夷!"苏晓慵泪流满面。
角丽谯得意大笑:"李相夷,你也有今天!"她拽着苏晓慵走到他面前,"最后问一次,罗摩天冰在哪?"
李莲花抬头,嘴角挂着血丝,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在你身后。"
角丽谯嗤笑:"幼稚的把戏——"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把短刀悄无声息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紧贴肌肤。
"放人。"阿飞的声音冷得像冰,"否则我保证你会比死还痛苦。"
角丽谯浑身僵硬:"笛......笛飞声?!"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盟主?您怎么会......"
"我说,放人。"阿飞一字一顿,手上微微用力,刀刃立刻划出一道血痕。
角丽谯面色惨白,松开了苏晓慵。苏晓慵立刻扑向李莲花,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相夷!你怎么样?"
李莲花勉强一笑:"死不了......"
阿飞——或者说恢复记忆的笛飞声——冷冷扫视全场:"滚。回去告诉单孤刀,他的命,我亲自来取。"
角丽谯和剩余的黑衣人如蒙大赦,仓皇逃窜。殿内顿时只剩下三人。
沉默良久,笛飞声收起短刀,转身欲走。
"等等!"苏晓慵叫住他,"阿飞......不,笛盟主......谢谢你。"
笛飞声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绷紧:"我不是为了救他。"
笛飞声凝视她许久,突然大步走来,一把抓住李莲花的另一只手臂:"他快不行了,需要立刻解毒。"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李莲花离开废庙。路上,李莲花在昏迷中仍死死抓着苏晓慵的手,不肯松开。
莲花楼内,苏晓慵日夜不休地照料着李莲花。碧茶之毒的毒性因强行运功而深入脏腑,情况比十年前东海之战后还要糟糕。
"喝药。"她扶起李莲花,将一碗浓黑的药汁小心喂入他口中。
李莲花皱眉咽下,虚弱地问:"笛飞声呢?"
"在外面。"苏晓慵擦拭他额头的冷汗,"他和方多病轮流守夜,防备角丽谯再来。"
李莲花冷笑一声:"他倒是尽职尽责。"
"他救了我们。"苏晓慵轻声道,"而且......他记起了一切。"
李莲花沉默片刻:"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他忽然抓住苏晓慵的手,"你会跟他走吗?"
"什么?"苏晓慵一愣,"我为什么要跟他走?"
"他看你的眼神......"李莲花声音低沉,"和我一样。"
苏晓慵心头一震。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十年来,阿飞——失忆的笛飞声——一首以护卫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无微不至。但她心里......